才推门进去。
萧河靠坐在床头,身上穿着王小花连夜赶制出来的白色细棉布做的中衣,头上包着药草,乌黑浓密的头发披散在肩上,脸色因失色过多,略显苍白。
病弱的美少年,是挺惹人怜惜。但前提是,他得身世清楚,没有危险。
“萧公子喝粥吧,这是补血的。”许俏君把碗放在小桌子,把小桌拖到床边,“你能自己吃吗?”
“能。”萧河看着许俏君,唇角轻扬,“谢谢。”
“不用谢。”许俏君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抱肩,凝眸看着他。
萧河一手端起碗,一手握住勺,动作优雅地喝粥。看他的用餐的姿势,就知道他教养如何了,在接合许茂才曾经说过,他身边有护卫。养得起护卫的人,岂会是普通人?他必然出身不凡。
他身边有护卫,还受这么重的伤,可想而知,他的仇人是有多么的厉害和强大。
许俏君叹气,真是救了大麻烦回来。
“你真得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许俏君等他吃完粥,直接开口问道。
萧河放下空碗,抬眸看着许俏君,那位郎中诊断他为失忆症后,他看得很清楚,只有她面带疑色,似乎并不相信他失忆了,“你怀疑我在说谎?”
“没错,我怀疑你没有失忆,你只是在假装失忆。”许俏君勾了勾唇角,“或者说,你不得不假装失忆。”
萧河微微蹙眉,道:“我没有假装,我是真得不记得。”
“萧河这名字,你听着不熟悉吗?”许俏君问道。
萧河摇摇头,忽觉一阵晕眩,抬手支着前额,表情有些痛苦。
许俏君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缓过来,盯着他的眼睛,问道:“那么萧何月下追韩信。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两句话你听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听过。”萧河没有回避许俏君的目光,坦然与她对视。
许俏君从他的眼中,看不到心虚。许俏君暗叹了口气,这人的心思太深,演技太高,牙紧咬得生铁动,好难搞啊。许俏君正要继续逼问,就听许佳儿在外面喊道:“三妹,你在做什么呢?粥要凉了,还不出来喝。”
“哦,我就来。”许俏君应了声,起身看着萧河,目光冷然,“我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养好伤,请你马上离开我家。”
“伤好后,我会离开的,你大可放心。”萧河淡淡地道。
“但愿如此。”许俏君拿起空碗和托盘,走了出去,把门虚掩上,进灶房喝粥。
“你在房里这么久,跟萧公子说什么呢?”许佳儿接过碗,笑问道。
“没说什么,他都失忆了,有什么好说的。”许俏君端起灶上的粥,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你那时候受伤,也忘记了很多事。”许佳儿道。
许俏君心虚地笑了笑,道:“我忘记了不要紧啊,我有二姐,不记得的事,可以问二姐。”
“是啊,你不记得,可以问我。萧公子不是这里的人,没人知道他的事,要是他的亲人寻来就好。”许佳儿把碗放进碗柜里。
许俏君撇嘴,小声哼哼道:“就怕寻来的不是亲人,是仇人。”
许佳儿没听清,回头问道:“啊,你说什么?”
“没有,我没说什么,我喝粥呢。”许俏君嘻嘻笑道。
许佳儿斜了她一眼,没有追问,拿起药罐,去给萧河熬药。
在许家人精心照顾下,萧河的伤口渐渐愈合,脸上也有了血色,能够下床走动。这天,用过早饭,许顺成扶他到院子的树下躺椅晒太阳。
“许叔,你去忙你的吧。”萧河道。
许顺成嘱咐两个女儿好好照看他,挑着桶出了门。鲁春娇也笑着跟萧河打了招呼,拿着锄头和篮子去菜园子。
许佳儿把熬好的药和梅子糖,送了过去,“萧大哥,喝药。”
“谢谢。”萧河礼貌道谢。
“萧大哥,你不要这么客气嘛,你是我们许家的恩人,照顾你是应该的。”许佳儿道。
“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萧河神情微黯,皱眉道。
许佳儿安慰他道:“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三妹也受过伤,很多事……”
“二姐。”许俏君不高兴地打断许佳儿的话,能不能不说她的事?这个二姐,叫他一声萧大哥,他就真成了大哥了?什么都跟他说。
“行啦,我不说了,别撅着嘴,好难看。”许佳儿进了灶房,去处理猪蹄。
许俏君轻哼一声,放下桌子和凳子,“宝儿,还不出来,你在磨蹭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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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李雩泽要是在家,就能认出救上来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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