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教训

序，最先的应该是松本小姐的大学同学，竹中一美；父亲，松本警视；学生，梅宫纯司；最后才是这次婚礼的新郎，高杉先生。按照胶囊的融化程度推算时间，凶手应该是在一点左右将毒物投进了柠檬茶。怎么算都不应该是高杉。毛利小弟，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目暮警官，我个人感觉凶手是利用了灯下黑的心理。就像没有人会想到有人敢在警察面前杀人一样，也没有人想到凶手会往柠檬茶里投放半溶解状态的胶囊。毒物不是被放在胶囊之后投入柠檬茶，而是和毒物一起放进柠檬茶里的才对。还有，目暮警官，你看这里。”毛利阳拿起被放在旁边的遥控器，把视频调到一个画面。那是园子要出门买电池的时候，把她的柠檬茶放在桌子上的画面。

    “这……这是！”目暮一开始并没发觉，可就在园子的柠檬茶放到桌子上时，他才明白其中的玄机，惊叫出声。

    “没错。园子的柠檬茶和小百合老师的柠檬茶重合在了一起。”毛利阳这时瞥了眼旁边的梅宫，“也多亏了梅宫先生送给小百合老师一个蝴蝶结。老师为了把蝴蝶结从吸管上取下来，便把吸管从柠檬茶里抽了出来。也就是这样，园子和老师弄错了柠檬茶。从这一点可以证明，毒是你下的。高杉先生，凶手就是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女儿！”旁边的松本警视冲了过去，拽住了高杉的领子怒吼出声。而高杉俊彦眼看着事情败露也不再狡辩。眼神由原本的温和变为了戏谑，“为了复仇，松本警视，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妈？”

    “什么？”

    “我要你尝尝和我一样的痛苦。”话一边说着，高杉从怔愣的松本警视手底下挣脱了出来，也是大声吼道，“二十年前，你追缉犯人的车撞向了我的母亲，那个时候我母亲还活着，如果你用警车送她去医院，她说不定就可以活下来了……可你呢？你是怎么说的？！‘不要拦着我追犯人’……呵，因为你的功利心，我失去了我唯一的亲人，我要让你尝尝和我一样的痛苦！！！”

    一时间，强烈的耻辱心让松本警视低下了头，“我不知道那车底下有人……”

    场面一时沉默。几乎所有人都被高杉俊彦话语里强烈的恨意冲击到了心灵。直到，毛利阳发声——“真是难看。”

    “什么？”高杉回头向毛利看去。可毛利阳则冷冷地看着他，“我最讨厌像你这样没有责任感，软弱无能并且喜好推卸责任的人了。”

    “你的母亲的死确实有松本警视的责任。但是主要责任，应该由那个犯人来负。而对于这种杀母之仇，你是怎么做的呢？”毛利一步一步地逼近了高杉俊彦，他身上强大的气势把高杉俊彦逼得一步步后退。“不敢回答吗？那我来替你回答吧。你不敢直接杀了松本警视，又因为那个犯人还蹲在监狱，你没办法向真正仇人下手，于是你看中了最无能的小百合。小百合年轻，单纯，感性，可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你就看中了这一点。你为了自我满足，最终向最弱的人下手。什么让你经历和我一样的痛苦？不要那么冠冕堂皇了好吗？如果你只是单纯地弱肉强食，我没办法说什么。但是打着复仇幌子的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无能最丑陋最软弱的犯人没有之一。”

    话一说完，高杉俊彦也被逼到墙角。毛利阳直接一拳挥向了高杉俊彦，把他的腮帮子打得青紫，“这，是我替小百合打的。你利用了小百合的感情，你该打。”

    然后又一拳，“这，是我替在场所有的嫌疑人打的。敢做不敢当，说是为了复仇，却连自首都不敢。你这个懦弱无能的男人。活在这世上，我都不知道究竟还有什么价值。”

    最后，毛利阳一个过肩摔把高杉摔在了地上。“最后这一击，是我替你母亲打的。没妈的孩子早当家，你根本辜负了你母亲的希望，真不知道你母亲看到你如今的样子，会不会流泪。”

    被打完之后，一直到被警局带走，高杉就那样愣愣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在地板上发呆。可也就是在被带上警车的时候，他和曾经的女友，也是小百合的闺蜜竹中一美擦肩而过。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叹息。

    “高杉，小百合什么都知道。她，是自愿喝下毒药的，你还不明白吗？她……就是你难以忘怀的柠檬茶初恋啊。”

    ……

    什，什么？

    坐在警车上，高杉的眼泪就在冥冥中那样滚烫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