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直接出言打断,说到后面怒火愈盛。
汪国公却道:“陛下,皇后这是在气头上,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不妨等上两天。等她气消了,冷静下来,自然就能想明白。”
“届时您再去劝说,十有八九能成,毕竟夫妻一体。”
“当初您能继承大统,皇后与其身后的沙东部出力不少。您登基以后,也对她荣宠有加,不仅许以凤位,近些年更鲜有纳妃嫔入宫。”
“这么多年,您与皇后之恩爱,休说满朝文武看在眼里,连大安百姓都引以为榜样。”
“臣相信,她跟您是一条心。”
“而且夫为妻纲,她当下一切荣华富贵都来自陛下您。”
“所以,无论是于情还是于理,她都不会、更不该陷您于不义,对您不利。”
安帝怒火稍减,但还是冷声道:“如果她还是不答应呢?”
汪国公语气错愕:“这,不大可能吧?”
安帝无奈道:“朕比你了解她,她是外柔内刚的性子。若是没较真,万事好说。可一旦较真了,那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汪国公想了一下,回道:“那就让其他人劝,比如二皇子。”
“世间至亲,莫过于生我者和我生者。”
“此事不宜让崔老国公知晓,只能让二皇子去。”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女本刚强,为母则柔。面对亲儿子,皇后娘娘就算性子再刚硬,也会柔软下来。”
“也只能这么办了。”安帝叹息一声,而后话锋一转:“关于你女儿和老大的婚事,等此次攻褚回来,便择日办了吧。”
“臣谢……”
“先别急着道谢,朕有条件。”
“陛下请讲。”
“朕要你拿两千骑奴,给你女儿陪嫁。”
汪国公脸皮一抽。
两千骑奴?
他麾下总的也才五千私兵,这一下就要了近一半的人!哪怕之后他可以招人补充,但想把两千新人培养成合格的兵不是容易的事。
更何况,所谓骑奴,奴指的是为个人私有之人,也就是私兵;骑则指兵种是骑兵。
作为骑兵,至少得有马,还得是好马。
因此,安帝这要的不止是两千合格的兵,还有两千匹好马。
当真是——狮子大开口!
汪国公很想拒绝,但想到自己的谋划,想到刚才安帝近乎认定的怀疑,想到作为陪嫁,接手的人是大皇子,而非安帝,他又按捺下冲动。
就当是提前投资了!
汪国公在心中自我安慰一句,将拒绝的话换成了:“臣遵旨。”
“那就回去吧。头上的伤,记得处理好。”
“喏,臣告退。”
看着汪国公离开的背影,安帝脸上的阴沉散去,心中却冷笑不止。
老匹夫,敢算计朕?
不刮你一层肉,岂能让你知道疼?!
关于汪国公把消息透露给皇后这件事,他的确没有证据。因为那个传消息的宫女在他派人去找之前就死了,死无对证。
这一点,汪国公做的的确漂亮。
可对于皇帝来说,有些事不需要证据,只要怀疑就够了。
甚至,有时候连怀疑都不要,只要他认为是这样,就足以做很多事。
比如这次的发难。
最初的时候,安帝的确恼火。好端端的,后院突然起火,谁都会生气。可事情过后,他便开始根据情况权衡利弊、盘算得失,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遭。
至于皇后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