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大战忽视了的孟江琳,念头一动,收了仙宝八卦炉,来到张闲身边,淡淡的冷哼了一声:
“哼,我都还没出手,这就跑了。”
张闲闻言,不由得苦笑,这丫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抬手一挥,地面打碎的青石重聚,碎石凝结,修补裂痕,转眼就恢复如初。
“天宗,真武殿从此闭门,不在接待世俗访客,你也请回吧。”
武云瑶说话了,已然了结最后的尘缘,遁入空门,持戒修行,以天道为业,对任何人与事,皆是一视同仁。
张闲忍不住叹息,这是下逐客令了,他只得询问道:
“不接待世俗访客,我若了结完了世俗之事,跳出了世俗,可否再来拜访?真武殿要搬山,不知搬去何处?”
武云瑶没有回答,只说道:“缘法随心,顺其自然,若有缘,自会相见,若无缘,自会不见,无须太过执着。”
听了这话,张闲心里忍不住惆怅,回想起了曾经与武云瑶一起喝酒论道,武云瑶也是这般的禅道语气,但此时此刻,却再难回到曾经了。
“罢了,罢了,一切随缘。”
张闲开口一吐,飞出一个玉葫,说道:“这葫仙酒送你,你若不收下,那就当是我放在真武殿,今后有缘再来取回。”
这葫仙酒是他早就备好了,知道武云瑶不会收下,他只得放在了地面的青石上。
随即,拂袖转身,说走便走,带着孟江琳一步踏出,凌空虚度,掠过天际,消失在了天边。
看着张闲离去,又看着张闲留下的仙酒,武云瑶的心绪也终于陷入了惆怅,抚摸着胸口的衣襟,衣襟里是六龙玉璧,灵光已经平息。
曾祖的话,再次回响在武云瑶心里,此玉璧既有运程,亦有灾劫,上古昆仑留下此玉,便是为了预示劫数,引导运程,克制邪魔,规避天地大劫。
张闲修习的玉华之体,与玉璧有感,力量乃是同源,同源可以相克,正好应了克制之言,预示着张闲就是引起这场天地大劫的人。
武云瑶没有尝试用玉璧去克制张闲,虽然同源可以相克,但同源也可以相辅,更何况只是一段上古时期的预言传说,未必可信。
“沐前辈应该知晓此事,而沐前辈传授了张闲,或许可以找沐前辈应征一番。”
武云瑶心里思量着,她已了结尘俗,以天道为业,此事关乎天地大劫,这便是天道之业。
圣人传道,教化众生,然而世人只在意圣人传下的神通功法,却没人在意圣人为何要传下神通功法。
因为茫茫宇宙,虚空无边无际,众生寄托于天地之间,圣人亦不例外,如果天地崩塌了,坠落宇宙虚空,圣人也将失去依托。
所以圣人要庇护天地安宁,维系天道平衡,这也是安定自己的脱身之地,圣人传道,便是为了人多力量大,让大家一起维系天地。
所以学习圣人之法,必须了结尘俗因果,秉持戒律,持戒修行,因为有了尘俗因果的牵绊,就会有私心,但圣人之法,不可私用,不可滥用,乃是维系天道所用。
武云瑶得了缙云拓的真传,便是入了禅教,授领禅教教法的扒汣玄功,也授领了禅教教义的戒律。
然而了结尘俗,却又有天业牵连,她的命数从小就与张闲牵连在一起,如今入了禅教,亦然如此。
“师妹,人已走远,何必再踌躇。”
天武尊者上前说话了,语气不由得感慨,事理的尘俗了结了,但心里的尘念,却难以斩灭,如果真的都斩灭了,彻底无情无动,那就不是人,而是魔。
“佛有慈悲,禅有欢喜,前人留下的因果仇恨,却牵连后人烦心,冤冤相报何时了,总得有人先放下,或是张玄机,或是师妹你。”
听闻这话,武云瑶回过神来,这道理,她何尝不明白,走上前去,拿起了地上的玉葫,说道:
“多谢师兄的开导,但愿他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否则我想放下也不可能了。”
“师兄,我们走吧,从此这世俗之中,再无真武殿。”
天武尊者点了点头,手执印决,一股浩大的法力涌出,顿时天摇地动,大地龟裂,只见真武殿所在的整个山峰,缓缓上浮拔起。
天武尊者抬手一抛,九彩光晕乍现,袈裟的衣袖里,飞出一颗舍利佛珠,佛珠与天武尊者的气息相合,浩大的法力共鸣,只见一尊白象法相显现,宝相庄严,神圣无比。
这佛珠,正是大梵六宝之中最为厉害的法象舍利,乃是释迦摩罗的坐骑得道所化,而天武尊者与法象舍利的相合,正是法象元灵的轮回转世。
“收!”
天武尊者一声轻喝,施展玄通须弥藏芥子,只见虚空扭曲,整座山峰收入一颗佛珠之中,佛珠的光芒一闪,一瞬划过天空,消失在了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