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花看了眼孩子,现在才七个多月,孩子还不能走路,但是已经会翻身,“怎么不让你妈照看孩子。带来地里了?”
地里有许多虫子,婴儿皮肤娇嫩,哪里受得了叮咬。
李建信叹气,“我妈还生我的气呢。”
正说着话,远处传来哨子声。这是下工的声音。
张秀花和李建信也跟着吹哨子。
苗小花扛着锄头从田里迈向田坎,狠狠瞪了一眼儿子,转身走了。
还真是生气了。
李建信没当一回事,反而跟张秀花聊起李兴家的八卦,“我昨天在家照顾孩子,没空去,李兴家真的考上大学了?”
张秀花颔首,“真的。我亲眼所见。”
别看她是小学没毕业,但是大部分字都认识。
李建信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这世上还有这种父母,我以为我就够奇葩的,跟他们一比,我发现我是圣人。”
瞧这傲娇的模样,张秀花忍俊不禁。
**
转眼过去几日,李兴家的土坯房终于盖好了。
因为现在是农时,他们也不好盖太大,就只盖了一个十来平的小房子,能住人就行。没有客厅,只是卧室。里面除了炕,就是让木匠师傅打的箱子。
除此之外还搭了一个四面漏风的棚子,里面是土灶,两口子都是勤快人,砍了不少柴禾堆在棚子里。
至于堂屋和偏房,他们要等农忙结束再盖。
家里屋子已经盖好,铁蛋搬回自己家。
有才偷偷告诉张秀花,“铁蛋夜里哭。说他想爷爷奶奶了。”
虽然李满仓和周翠兰很自私,但是老两口把铁蛋从小养到大。铁蛋还不懂得爸爸失去清华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被父母强逼着跟爷奶断亲,很难过。
张秀花看向有才,“你是怎么劝他的?”
有才挠头,他没劝啊,他压根不会劝,他扭头看向继东。
继东有点不好意思,“我劝他不要在爸妈面前提起爷奶,免得他们生气。”
大人的事照理说跟孩子无关。但是李兴家心里堵了一口气。他现在恨死父母,怎么可能让儿子与爷奶接触。铁蛋要是不听话,吵着要爷奶,李兴家很有可能会将气撒在铁蛋身上。张秀花点头,“你这么劝是对的。铁蛋可以没有爷奶,但他必须得有父母。”
正说着话,有人在外面喊,“王二婶两口子回来了。”
听到动静,正在吃饭的众人立刻蹿了出去。
张秀花也放下筷子,她要听听他们是怎么解决杏花学籍的事情,她大步跟出去。
只见远处的小道上,王二叔和王二婶风尘仆仆而来,两人脚步飞快,但是刚走几步就被社员叫住,“杏花娘?回来啦?”
“事情办得咋样啊!杏花上学了吗?”
“谁偷了杏花的学籍?!事情咋处理的?”
不止张秀花好奇,全村老少都在好奇这桩事。要知道这可是他们农村人跟官员第一个硬杠。这事要是弄不好,王二婶和王二叔很有可能遭罪。现在他们平安无事回来,是不是代表他们把事情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