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淑怡摇摇头,“娘,您没懂我的意思。”
“孩子跟着谁能有跟着自己亲生的爹娘好啊?”
“我要是将暄哥儿丢在京城给您,和陆谦两人带着蓁儿云游四海;将来暄哥儿长大了,您说他心里会不会怪我?会不会觉得我和陆谦偏心为何能带着姐姐却不能带着他?”
“再有,这巡查涉及各地,这一去少说三年两载,孩子长得那么快,要是等我回京暄哥儿已经长大了、而且不记得我了,那我这辈子得多遗憾啊。”
谢夫人就无话可说了。
就孩子自己而言,哪怕苦点累点,肯定也都是愿意跟着自己亲生爹娘的。
孩子一多,最怕一碗水端不平;
这种事情,要么两个都带上,要么两个都不带。
若是带一个,等长大后,被放在家里的那个孩子心里不可能没有怨气。
罢了罢了,女儿想得比她长远;
谢夫人摇摇头,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还是别插手了。
……
谢夫人和谢淑婉是早上过来的,留在陆府用了顿午饭,傍晚时分才回。
谢淑怡劳神了半天,谢夫人一走,就赶紧躺回了床上补觉,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司书端来几样精致的清粥素菜,“午膳的时候,姑娘可没少贪吃,这会子万不能再用那些油腻之物了,喝些粥暖暖胃吧。”
谢淑怡接过粥碗,尝了一口,道:“满月宴的事宜准备的如何了?”
司书:“三姑娘张罗得风风火火,奴婢想去帮忙都被赶了回来,三姑娘直言让奴婢好好伺候您,宴请的事一律有她呢。”
谢淑怡笑了笑,“我这小姑子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
司书:“三姑娘理家当真是把好手,您是没看到,那帮平时就好偷奸耍滑的婆子这下可是被狠狠地治了一把,大气都不敢出,老老实实地,三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淑怡赞道:“陆珠当真是极好,若是个男子,其功名不会在她两位兄长下面的。”
司书:“是啊,府里的管事老先生也总夸赞三姑娘。”
谢淑怡:“这丫头按理说也不小了,寻常人家姑娘这么大的时候,都多少动了几分春心,这丫头倒还像个孩子似的,每日跑跑跳跳、无忧无虑的。”
司书:“夫人想给三姑娘做媒?”
谢淑怡摇头,“不!”
“我不会主动提及这事。”
司书附和:“您可不能主动说,否则将来若是有半点不好,那都怪到您头上了。”
谢淑怡:“你这小丫头想得挺多。”
司书:“奴婢可得为您盘算好,不能让您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谢淑怡忍俊不禁,“别总为我想,你也考虑考虑自己,你如今也二十了,可为自己盘算过?”
司书垂着头,“奴婢就想伺候姑娘,其他的什么也不想。”
谢淑怡:“别来那套,实话实说,你若有那个心思,我一定费心给你寻个好婆家;但若你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就先安心在我身边,等你遇到合心意的、我再替你做主。”
小丫鬟一下红了脸,支支吾吾道:“奴,奴婢如今真没那个心思。”
谢淑怡就懂了,“好。”
“你若将来有心思,我将你卖身契烧掉,脱了奴籍,再给你配个好人家。”
司书红着眼,点了点头,“奴婢都听姑娘的。”
谢淑怡纤细的手指拂过青花瓷的碗盏,“司画可惜了~”
司书顿时眼眶一红,“只要姑娘安好,司画姐姐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谢淑怡胸腔酸涩得发胀。
司书和司画都是从小伺候她的,情意非同一般;
可惜,
司画在她十四岁那年,死于一场风寒。
没能陪她一同出嫁到陆府。
主仆一场,谢淑怡一直没能忘记那个聪慧沉稳的小丫头。
好像司画走了以后,以前那个调皮伶俐的司书忽然就收起了性子,变得谨慎而又周全起来。
想到往事,谢淑怡眼眶一热,豆大的泪珠瞬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