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谌:“大嫂,并非我偏心自家兄弟,我知道母亲那边让大嫂受了不少委屈,偏偏母亲占了个长辈的名头,我们谁都不能把她怎么样,个中心酸苦楚,大嫂一定不易。”
“凡此种种,我不想为母亲辩解什么,刀没有扎在自己身上,我能理解却没法切身体会;我此次贸然张嘴,是想请大嫂能再给大哥一个机会。”
“所谓夫妻,当风雨同舟、患难与共,断没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更何况,大嫂大哥心中分明都有彼此;既如此,何必互相折磨。”
谢淑怡苦笑道:“二弟觉得,都闹成这样了,往后这日子还能如往常一样的过吗?”
陆谌抿了抿唇,“大嫂,若能和母亲分府独居……”
谢淑怡一怔。
分家的念头也曾无数次涌上她的心头,但都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陆谦是长房嫡子,若是由他张嘴提分家,那不孝不悌的名头算是坐实了。
“这怎么可能……”
陆谌便将圣上指派陆谦外出巡查、并恩准其戴上妻儿的事一一告知,“平阳侯也在圣上指定的名单中,大嫂与宁夫人素来交好,一同出门也可散散心。”
“憋闷在后宅多时,心里难免郁结;也许出去走走,大嫂就会豁然开朗。”
谢淑怡心中一动,“当真?”
陆谌:“大嫂若是不信,大可去问宁夫人。”
“此次外出,是要替陛下巡查当地军政要务,刑狱,税收都要查,再加上来回路程,这一去少说也要两三年。”
“趁此机会,就当是体察各地风土人情,大嫂正好也能避开母亲,何乐而不为?”
让一个话少的人突然长篇大论的说这么一堆,谢淑怡心中百感交集,“二弟的良苦用心,我明白了。”
陆谌摇摇头,“这都是大哥计划好的,只不过大嫂如今不愿和大哥说话,大哥才没机会将此事告诉你。”
还真是好兄弟,一点也不邀功。
谢淑怡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真切的笑容。
陆谌试探问道:“大嫂之前说得和离……也是气话吧?”
谢淑怡戏谑一笑,“陆谦有你这么个弟弟,才是他的福气。”
一向沉稳的男人居然被这句夸奖弄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抿着唇略显无措的摸了摸后脑勺。
谢淑怡想到之前的事,“二弟,你对宁家的那位大姑娘……”
有些话不必点破,聪明人自能领会。
陆谌垂着眸子,没有作声。
谢淑怡:“二弟是中意宁家阿舒的,对吗?”
陆谌无谓一笑,“中意又如何,我于她而言……并不算是好归宿。”
谢淑怡心神一颤。
一旁的曾嬷嬷更是觉得陆老夫人害人不浅,两个儿子都饱受她的磋磨。
谢淑怡:“二弟别灰心。”
“大嫂别安慰我了,我心里有数。”
又说了几句话,陆谌就起身告退了。
曾嬷嬷上前斟茶,低声恨恨道:“那老太婆真是造孽啊。”
谢淑怡叹了口气,惋惜道:“她造的孽都报应在她的儿女身上了。”
本是大快人心的事,可偏偏陆老夫人这几个儿女,都是极好的人。
歹竹出好笋,
何其可笑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