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邱擎苍看了一眼邱言至和贺洲,说:“你们有什么矛盾尽早解决,要是言言还在生你的气,我觉得这婚不结也行。”
贺洲握住了邱言至的手:“爸,妈,你们放心,我会让他消气的。言言下午还和同学有约,时间快到了,我们就先走了。”
事已至此,邱言至说什么都会被定性为任性,只不过这一觉醒来突然就多了个婚约,实在是让他头皮发麻,更别说他这局游戏的主线任务是为了攻略叶明煦了。
——现在这种情况,和任务主线偏离了十万八千里远。
邱言至在心里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冷静了下来。
没事的,只是小问题而已,再等两天,就告诉父母自己和贺洲已经感情碎裂。
对了,按照上局游戏时间线来说,孟齐康下周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就说贺洲心里有人,自己实在是忍受不了,于是要和他一刀两断。
不管如何,爸爸妈妈心里都是向着自己的,而且他邱言至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哪能只凭贺洲胡言乱语无中生有的那一席话,就真的要被逼婚了呢?
不可能的。
他邱言至好歹还是个玩家,贺洲只是个npc罢了,胜利将永远属于他邱言至。
想到这里,邱言至整个人都镇定了下来,任贺洲牵着手出了家门。
然后又迎着父母的目光上了贺洲的车。
看见父母离开了视线,邱言至才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冷着脸看着贺洲:“停车。”
贺洲充耳未闻。
邱言至扯扯唇角,冷笑道:“贺先生这是发的什么疯,扯这种谎言,也不怕天打雷劈。”
“那邱少爷配合我撒谎的水平也不低。”
“我什么时候配合你撒谎了?”
“既然不是想配合我撒谎,那为什么要向你父亲打听我的事情,就那么喜欢我,对我那么有兴趣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烦人,想了解一些你的事情,看以后能不能绕着你走罢了。”
“那刚刚在洗手间,我给你扣扣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推开我?”
贺洲转头看向邱言至,目光灼灼。
邱言至不自然地离开视线,辩解着说:“我没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贺洲轻笑一声,把车停在路边。
他看向邱言至,目光沉沉:“没反应过来什么?难道是没反应过来,我已经不是你丈夫了吗?”
邱言至转头看向他:“贺洲,你能不能别再对我说这种奇怪的话了,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你现在给我听清楚。”贺洲直直地盯着着邱言至的眼睛,深黑色的瞳孔几乎有着能把人吸附的力量。
“邱言至,无论你有没有撒谎,记不记得。你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贺洲停顿了一下,语气冷静而又克制。
“你得还回来。”
邱言至瞬间觉得心跳声猛然加重,他第一次觉得贺洲的深黑色的瞳孔竟然如同一把透视镜,几乎能看见人的灵魂,让人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邱言至竟然有些心虚地挪开了眼睛,一边低头解安全带,一边说:“……神经病,我不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也是不可能和你结婚的。”
邱言至正准备打开车门走下去,就听见贺洲又开口说:“今天早上我和你父亲签了一笔很大的合同。邱老先生年纪大了,连合同上的漏洞也看不清。”
邱言至愣了一下,转头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洲黑沉沉的眼睛里不夹带一丝情绪:“如果我做些手脚,邱老先生说不定会一夜白头。”
邱言至抿紧的唇,眼神戒备:“你在吓唬我,我们家家大业大,你想搞垮我家,哪有那么简单。”
贺洲看着他:“那你要试试吗。”
“他真的可以。”大黄扑上了翅膀,飞到邱言至眼前,小声提醒说,“你别忘了他在游戏的身份是什么?”
就好像叶明煦出现在篮球场上总能引起一片欢呼一样。
游戏所有的可攻略人物都自带着隐性属性。
比如说那个歌手一定能红透半边天。
比如说那个校草次次考试都一定是全校第一。
比如说那个画家一定是个极具才华的的天才人物。
贺洲的身份可是一个总裁。
他的隐藏属性便是能在商坛上翻云覆雨,一个电话便能让天凉王破。
更何况贺洲现在保留了上局游戏里的记忆,在商场上更是如鱼得水,宛如开挂。
另外,这款垃圾游戏在如何让邱言至的处境变得更艰难这件事情上,从来都没有让人失望过。
邱言至不说话了,本来准备去开车门的手也僵在了空中。
贺洲凑过身子,贴心地给他系上了安全带,语气温柔:“不是说今天去那个学弟家里吃饭吗?走吧,我陪你去。”
贺洲给邱言至重新系上安全带,一抬头,就又看见邱言至脖颈那个熟悉的,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留下的咬痕。
……与昨天相比,颜色已经淡了很多,但依旧是碍眼地很。
贺洲眸色一沉。
邱言至忽然问到:“……今天在卫生间,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做出暧昧的姿势,故意不锁门,故意让父亲碰见……故意逼婚。
“不,我当时确实是想要锁上的门。”
贺洲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说,“因为,想要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
邱言至皱眉:“……什么?”
贺洲伸出手,整只右手都覆在邱言至的脖颈上,然后他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缓缓地摩挲着那个咬痕。
整个脖子都被人掌握在手里,像是把生命都托付给别人了,实在是让人没有安全感。邱言至有些不安地皱紧了眉,想要挣脱开来。
却又被人制住,一动也不能动。
“你知道我当时想做什么吗。”贺洲声音低沉喑哑。
他的拇指又在那个咬痕上重重地摩挲了一下,陌生的触感几乎要引起人的一阵战栗。
然后邱言至一听见贺洲用很轻的声音,说出了几乎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来。
“我当时就想着,这个痕迹,我就是要拿刀,也要把它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