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梅凯之后的,而本来应该在他位置上的忠叔,却已经被留在了成都。
车出了机场路,驶上高速路后行得飞快,看似在闭目养神的梅凯忽然露齿一笑道:
“你很紧张?”
坐在他旁边的张立平心中一惊,立即坦然道:
“是。”
“有什么好紧张的?”梅凯换了个坐姿,靠在舒适的坐椅上懒洋洋的道,但他的语气却兴奋起来:
“这些家伙,都是墙头草啊,你看今天来接机的,有五叔,六叔,这两个老东西素来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听我做成了这两件事以后,立即就嗅到了风声前来了。我呸!他们早在做什么?”
张立平却淡淡的端起面前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平静的道:
“这只是因为他们发觉,真正能做大事的还是您,这世上所谓的大事,那就是极难办的事——所谓的大人物,就是将极难办的事情办成的人。您眼下既然是大人物了,自然就会有人来逢迎了。”
梅凯玩味着他的话,一面仔细抚摩着自己的下巴,好一会儿才哑然失笑道:
“扯远了扯远了,快说说你开始在紧张什么吧。”
张立平笑了笑道:
“不知道我们这一次能不能见到老爷子?我一想到可能会与这位中医界的泰山北斗碰面,心里当然会有这种高山仰止的紧张感觉。”
“他老人家可不是那么好见的。”梅凯叹息了一声道:“就是我,也两年没见过他了,要想被召见一面,那至少得有令他感兴趣的东西。”
“哦?”张立平意味深长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瓶子——里面盛着的正是用酒精兑过的尸蚁毒液。“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入老人家的法眼?”
梅凯接了过来,打开轻轻用手掌在瓶口扇动了几下,嗅了嗅,满眼都是迷惘之色,忽然惊喜道:
“莫非这就是那东西?你让李老头子的病情稳定下来,昏迷四天后才醒的东西?你决定和我们合作了?“
张立平露出愤然的道:
“为了这东西,我已经和柳天洪闹翻了,不瞒你说,这瓶“云醉液”从构思到配方,我也出了不少力,他却想将之一手霸占,就算他是我的老师,但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吧?“
他所说的这些话当然是假话,只是却是不易拆穿的假话,而相信梅凯也绝对不会有兴趣进行核实,这个野心勃勃的青年现在脑子里围绕着的,却是如何利用此事,再一次掀起一个**,博得老头子的欢喜,彻底的将其兄梅旋的名头给盖过去!
出乎张立平所意料的,梅家真正的势力,全都居住在距离三九集团总部不远的一所高达二十三层的豪华酒店里。
而那位实际上的掌控者也并非是什么隐居之士,住在一处风景秀丽人迹罕至的小木屋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老爷子就住在酒店的第二十层的总统套房中。
张立平甚至看见他点了许多琳琅满目的法国菜,被侍者推着餐车送了进去,十来分钟后就杯盘狼籍的送了出来。
这个发现令他的心都沉了下去,一些很关键的东西,却能从小事里反映出来。
首先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能居住在这种酒店里,泰然自若的品尝外国美食,这说明他的思想绝不僵化,古板,能够接受新的事物,换而言之,不是那么容易被蒙蔽的。
其次,他的胃口很好,七八道法国菜,每一份都被吃了许多,并且进餐只用了十来分钟,这说明这老人一来身体相当的不错,二来是相当珍惜时间的,不肯多耽搁一会儿。
一想到自己要面对的是这样一个睿智,健康,头脑清晰的老狐狸,张立平就开始觉得自己的头大了起来。
但他又不能不面对。
父仇不共戴天,必须承认,这梅家的家主是在公平的环境下,以论针的方式击败张华木的,但是张立平心里却一直忿然,这只因为父亲是中毒在先,以疲病之身迎战在后,而这梅家人不仅是养精蓄锐,有备而来,更是先获得了张家医术的一些精微之处!这又何尝公平过?张立平素来都是一个善于记仇的人,他在心里早就订下了一项完美的复仇计划,其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堂堂正正的将梅家的医术破解为张家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