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里,皇后乌喇那拉氏微闭着眼睛,感受着脑仁上那轻重适宜的按压所带来的舒缓,慢慢地,才将胸中那投子闷气吐了出来。雅*文*言*情*首*发
“嬷嬷,你说那富察.云珠真的是天生福禄俱全的凤命吗?”
“奴才只知道如今的主子娘娘是您呢,再说,不管别人是好是坏,奴才的主子只有一个。”是不是凤命?跟在皇后身边几十年,皇后知道的她同样知道,皇后不清楚的她却得清楚,当夜的天象是什么样的她更是亲眼见到,怎么敢妄议。
皇后笑了笑,不再提这事,可心中那难受的感觉却挥之不去。同样是皇后,到底是当年的赫舍里皇后幸福还是现在的自己幸福(一个没命留了儿子,一个有命却儿子没了,同样的未来的大统人选与她们没有血缘关系)?又或者,她们全都不及即将大礼迎进皇宫的富察.云珠。
承天凤命……真是令人嫉妒的幸运,及年轻。
明日,富察家就要送妆奁和家具进乾西二所了罢?向来俭省的皇上对这个儿媳妇可真是大方啊,一溜儿的黄花梨家具全是内造……自己只过个千秋节却被斥,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得来的是什么,儿子没了,丈夫只敬不爱。皇后的尊荣?又有多少?!还有家族……
对了,家族。
她唇边泛起一丝略带冷意的笑,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她更相信人意胜天。皇帝再看重又如何,这后宫可是她这个掌着凤印的皇后在理呢,小小的乾西二所,那么多奴才,可不独一个熹妃放了钉子进去……
“主子,参汤来了。”原来正按摩着的芍药停下了手,亲自接过二等宫女端来的汤碗,小心地侍候着皇后喝下了。
“更衣吧。”皇后道。
芙蓉和海棠忙上来帮她卸下钗环鬓髻,又拿了长袍给她换下凤袍,这时,水仙也带了二等宫女端了洗漱用的水盆、帕子、香胰……进来。漱口后是净脸,水盆有微热的、温的、凉的……又分清水和滴了香露的牛奶的,统共有八个盆子之多,水仙按照顺序给皇后卸妆、净脸,末了,又抹上护肤圣品冰玉雪莲膏才算完事。
以上,不须皇后用半分气力,更不用担心侍候的人会弄痛她……
陈嬷嬷见皇后脸上疲色略缓,已有些昏昏欲睡,想到她一整日往来于太和殿的御宴及内命妇的保和殿,就有些心疼,“主子,奴才扶您进里间歇息吧。”后天,内务府在保和殿设宴款待送妆奁家具进宫的皇四子福晋族人,还有大后天的大婚,都要由主子操心,虽然有熹妃帮扶着,可大大小小的事哪里能少得了她这个中宫皇后……还有的累呢,只能寻着空隙多歇息蓄些体力。
不想,皇后猛地又睁开了眼问:“皇上在哪个宫里歇息?”
陈嬷嬷一怔,遂又低眉道:“回养心殿了,听说留了怡亲王说话。”
皇后又闭上了眼,可惜了,新进宫的尹氏和苏氏也没能得皇上的眼,一个才封了答应,一个虽封了海贵人,却也不见有宠。难道,眼睁睁地看着钮祜禄氏在这宫中坐大?哼,就算她生了个好儿子,也不容许她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威胁到自己这个中宫皇后。
可惜皇上看得紧,这几年自己的身体应付起庞大琐碎的宫务又有些吃力了,让她得了些势,不然……不过也是自己看走眼,早些年还以为她是个拙的,没想到心思沉又能忍,可不给她忍出个样儿来了?若不是皇上需要满洲血统的儿子,自己何须退这一步?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儿子,若是弘晖还在,自己用得着这么小心算计么……
想到自己早逝的儿子,她的眼角又隐隐沁出了泪水,空虚、心痛、茫然……可是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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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里。
高露微看见翠袅进来,眼睛一亮,“怎么样?”
翠袅有些不忿地道:“一点事都没有。”松嬷嬷在旁边道:“依奴才看,富察格格身边的平嬷嬷是个不简单的,主子想在吃食上让她们吃亏只怕是难。”
“谁说我想让她在这上头吃亏了。”高露微睨了松嬷嬷一眼,秋泓似的水眸流露出淡淡的媚意。“孕妇心情要好,我就让爷赏给她花,孕妇要安胎,我就让爷赏她补药,在膳食上多多照顾贴补她……还有,冬天快到了,怕她受寒,我还将自己今年得的毛皮送给她,我对她这么好,连爷都夸我呢。”
花太香,刺激孕妇胃口;补药吃多了胎儿过大不利生产,有些补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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