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程醒来的时候,客厅里的钟刚刚敲了十二下,他默默坐在黑暗里,凝视着床头柜上叶曦文送给他的陶罐,一动不动。
很快他接到了庄浅的电话,又很快的挂掉,然后他继续盯着陶罐发呆,他仿佛期望在上面歪歪扭扭刻着的“爸爸生日快乐”六个字上看出花来。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挂钟又敲了一下,“铛――”的声音回响在静谧的夜晚。这个声音叶景程听了十年,却是第一次觉得它挺悦耳,充满了真实感。
叶景程轻轻的走到叶曦文的房间,叶曦文睡得正熟,柔软的短发散落在枕头上,精致的小脸有一半埋在被子里,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叶景程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于是用手捂住了眼睛。
似乎是潜意识感到了旁边有人,叶曦文微微皱了皱眉,翻了个身,从仰躺变成了侧躺,整个人在被子里缩成了一个球,似乎这个姿势让他很安心,于是他满意的舒展开了清秀的眉毛,继续沉睡。在感到儿子翻身的时候,叶景程屏住了呼吸,知道看到小孩熟睡,才放松下来。
叶景程轻手轻脚的搬来了房间角落的卡通小板凳,长腿委屈的蜷缩着,坐在床边默默发呆。
他迟疑的伸出手,在半空中僵了了一下,但还是慢慢落在了叶曦文团成的被子团上。当手触摸到应该是背的位置市,叶曦文动了一下,叶景程便僵硬在那里,过了一会,发现没有打扰儿子,才小心的拍了拍被子团。然后他犹豫了一会,右摸了摸小孩柔软的头发,小孩子体温偏高,手上一片温暖,烫的叶景程快速缩回了手。
明明‘昨天’他还能淡定的视察,并毫不犹豫的给叶曦文盖好被子。现在他却像他当初刚刚当上父亲时那样,手忙脚乱的看着熟睡的孩子,想要触碰,却无从下手,生怕惊扰孩子的睡眠。
叶景程最后就默默的坐在小板凳上,只是看着叶曦文熟睡,眼泪默默的从眼眶里滑出来,安静的滴落,没有声音……
一直坐到第二天早上,带着微笑的叶景程直接站起身,待僵硬的膝盖有了知觉后,温柔的拍打着被子团,控制过的声音丝毫没有异常:“小曦,小曦?起床了。”
叶曦文的睫毛颤了颤,仿佛要睁开,叶景程屏住了呼吸……
“哼!”叶曦文睁开了清亮的眼睛,带着朦胧的睡衣,却毫不犹豫的扭开头,避开了父亲的手。
被儿子可爱的样子萌到的叶景程傻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叶曦文骄傲的抬着尖尖的下巴,绕开傻站着的父亲,进入了卫生间。
叶景程记起来,这个时候……自己似乎…正在和儿子……冷战?
该死,怎么忘了这件事!叶景程颇有些郁闷的跟在洗漱完了的叶曦文生后走到餐厅,叶曦文不为所动,目不斜视的从冰箱拿出牛年和面包,在叶景程准备伸手时“砰”的关上了冰箱门:“哼!”
叶景程再次僵硬了:“小曦?”
叶景程已经回忆起来了这次冷战,但是他更加郁闷了,因为上辈子一直到关系缓和,叶景程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冷战,事实上,冷战一个月之后,叶曦文恨铁不成钢的愤懑的在餐桌上开了口,自动结束了冷战。一头雾水的叶景程自然不愿意纠结,那么这一次,难道还要冷冻一个月?
看着儿子绷着脸,一语不发的吃完早饭,面无表情的走去房间换衣服,叶景程觉得自己末世似乎死掉的感情系统,语言系统以及面部表情系统通通活过来了,并且有扭曲的趋势……
毫无疑问,叶曦文是一个早熟的,骄傲的,傲娇的的少年。十三快十四岁正是介于男孩和少年之间,身高已经拔高到了一米七,但身材却依旧单薄而精致。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并且开始有了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世的准则,有些稚嫩,却不生涩。而像叶曦文这样家教好,又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心智要更为成熟圆滑一些。
叶景程坐在沙发上,看着儿子背着书包走出来,不由得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叶曦文长得更像他美丽的母亲,容貌偏向精致,但来自父亲的温润柔和了那些逼人的棱角,让少年显得更加温和。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干净而挺拔,就像正在生长的小白杨似的,柔和了叶景程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小曦,再见。”叶景程站在玄关,对着穿鞋的叶曦文笑的温柔。然后发现自己的儿子像偷腥的小奶猫一样勾了勾嘴角,然后绷着小脸“哼”了一声,出门了。
“小曦,路上小心。”叶曦文靠着门看着儿子走进电梯,速度似乎比平常都要快一些,不由得笑的更加温柔了。
这一次,爸爸一定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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