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花溪道别后,古扉回到房间,他的两个侍女发现了,急忙迎了过来,“殿下,您去哪了?”
“在门口玩儿。”和往常一样,他没说实话。
他经常把两个侍女打发去做别的,不是去蒸点心,就是去干活,今儿让她们剥石榴籽,趁她们不留神溜出来的。
她们太烦了,这不让玩,那不让玩,也不陪他玩,他很无聊。
采莲和荷青齐齐松了一口气,“殿下,石榴已经剥了一碗了。”
方才剥的时候俩人顺便聊了聊天,聊完发现殿下不见了,想去找,又怕没剥完殿下责罚,左右就剩下一点了,俩人决定等剥完再去找。
殿下出不了门的,娘娘吩咐过守门的,不能让他出长明宫,在长明宫内,到处都是宫女太监,哪个不知道这位小祖宗,不会出事的。
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俩人早就习惯,殿下喜欢甩掉她们独自玩,娘娘说过,这个年纪开始叛逆,管的太严反而会起逆反心理,只要不出事,偶尔让他轻松轻松也成。
都六岁了,晓得哪哪危险,不会冒险,长明宫又都是自己人,不妨事。
“你们吃吧,我要睡觉了。”古扉边说边去脱衣裳。
腰带用的是暗扣,不好解,采莲连忙过去帮忙。
荷青配合着,除掉玉件和抹额,包括外衣中衣,只剩下一身亵衣,采莲命人打来水,洗漱过后古扉才上床。
并没有睡,心里惦记着事,花溪姐姐交给他的,说是蜡烛烧掉小拇指尖那么长的时候就可以了。
他挥退了其他人,一直盯着蜡烛看,瞧着瞧着眼前开始模糊,意识也逐渐不那么清晰,脑袋一点,险些睡去。
古扉一个激灵爬起来,打眼一瞧,蜡烛已经烧掉了尖尖,到时间了。
他连忙爬下来,赤脚踩在地板上,凉,脚冻的一个哆嗦,又回去将鞋子穿上,披了一件披风,小跑着开门,惊动了值夜的采莲。
采莲本来坐在门槛上,陡然站起来问道,“殿下,您要去哪?”
“去找母妃。”他边说边跑,本来离的也不远,很快叫他到了地方,母妃门前的侍女想拦他,被他推开了,“我要见母妃。”
“娘娘已经歇息了,殿下明天再来吧。”碧菊尝试与他解释,“今儿九殿下摔倒了,哭的可凶了,娘娘哄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睡着。”
“我做噩梦了。”古扉不听,“我也要哄。”
“可是……”碧菊有些为难,娘娘叮嘱过,头有些疼,谁都不见来着。
“让他进来吧。”他俩在门口说话,音量还不小,里头自然听得到。
古扉面色一喜,连忙提了衣摆跑进去。
母妃躺在床上,穿着素白的亵衣,一头黑发铺散着,莹白的脸上未施黛粉,少了些艳丽,瞧着多了丝温婉。
“怎么了?”她半撑起身子,柔声询问。
古扉瘪瘪嘴,“我做噩梦了。”
沈h来了兴趣,掖了掖枕头,靠上去,继续问,“做什么噩梦了?”
花溪说梦里的东西越严重,母妃越会重视,他按照花溪教他的,一五一十道:“我梦到父皇带了很多兵,把姥爷家围住了。”
这个话题有些危险,沈h挥挥手,示意几个丫头退下,只留下她与古扉。
古扉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按部就班重复花溪的话,“父皇在姥爷书房的密室里搜到了龙袍……”
沈h心中一惊,连忙捂住他的嘴,蹙着眉,不悦道:“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说是梦她可不信,这种话骗骗小孩子还行,骗不了她。
古扉被她狰狞的表情吓到,一边摇头,一边结巴道,“没有……没有人教我。”
其实有,但是花溪告诉过他,千万不能说出来,否则会露馅,露馅了母妃就知道他骗人,根本没有做噩梦。
母妃会责罚他,怪他大半夜折腾人,他不想这样,他想被母妃安慰,被母妃哄。
母妃只抱九弟弟,已经很久没抱过他,说他大了,是男子汉了,不能哭,也没有抱抱了。
他不大,他才六岁。
“梦里有个生病的老爷爷,躺在床上拉着我的手说的……”他努力回想花溪叮嘱他的话,花溪说了很多,但是他记不住。
“那老爷爷是不是眉间有颗黑痣?”
他忙不迭点头,“对,好像还有……”
“很瘦很瘦是不是?”
“嗯嗯。”其实他也忘记了,就记得花溪还说了一个什么,想不起来,应该跟母妃描述的差不多吧?
沈h怔住了。
如果说她第一反应是不相信,那么现在就不得不相信了,当年她的爷爷上战场时留下暗疾,快不行了。
但是为了给父亲争取成长的时间,咬牙拖着带病的身子撑了好几个年头,对外也不说自己生病,怕家里被人觊觎,直到父亲能独当一面时才假装被刺客袭击而死。
其实他是病死的,这件事除了嫡系之外没人知道,也就是说,除非嫡系,没人会告诉扉儿。
嫡系为什么要装神弄鬼传递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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