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剑尖一挑,将半边车壁全都破开,寒冷的夜风灌进车中,将帘子吹得鼓起。
剑姬揽住解忧,顺着车马倾斜的方向就地一滚,稳稳落到地面上,再次躲开一剑。
外间兵戈之声十分激烈,受伤横尸的不在少数,鼻息之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剑姬,右方!”解忧沉声提醒。
剑姬被她陡然一喊,自然而然地偏向右侧,但右侧根本没有任何刺客的影子,反是回眸见左方有人直直将剑送到那女孩身前。
“医女!”
“阿忧,小心!”
剑姬和剧连几乎同时赶到她身侧,但他们所见的,只是大片的鲜血在解忧白色的衣衫上晕染开,而她的唇色,霎时变得苍白如雪。
两者似乎倏然换了个颜色,看得其余几人胆战心惊,木然立在原处,一点也动不得。
周围的刺客霎时退了个干净,只留下满地的血迹,诉说方才激烈的争斗。
“兄……”解忧咬着下唇,眸色闪动,示意剧连抱起她,随后往他怀里缩了一些,似乎还想再开口,但唇刚开了一线,便渗出一丝血迹。
“阿忧,勿出声。”剧连不知道她能不能撑住,尽力保持镇定。
“……就当,我不治……”解忧凝着眉,忍着痛轻舒一口气。
她太高估这具身子的耐痛能力,若非她一意强撑,大概早已晕了过去。
…………
“哼,醒了?”
解忧才睁眼,便听到这么不客气的一句话,眸子迅速睁开,循着声音的来源,狠狠瞪上一眼。
那人是相夫陵。
剧连和剑姬立在一旁,满脸的担忧。
“陵早已说过,此女如斯胆大,无需担忧。”相夫陵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解忧略略抬头,这才发觉伤口已被清理过,上了些药。
剧连上前,看着她苍白的面色直揪心,“阿忧,无需如此。”
方才急匆匆地赶回来,相夫陵说往日与医缓交好,蒙医缓教授了不少医术,自告奋勇替解忧检查伤口。
解开她被血染透的衣衫,这才发觉她并未被刺客所伤,而是趁着有人向她攻击时,反手刺了自己一匕。
这一下虽然不深,但掐准了时间与力度,几乎教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刺客所伤。
这样的心思,这样的拿捏,还有她电光火石之间侧身避开刺客的身形,相夫陵细想之下,竟觉得这女孩十分可怖。
“兄。”解忧虚弱地笑了一下,微哑的声音淡淡叙述,“刺客为忧而来,若忧不死,则累他人伤,忧心有愧疚。”
剧连沉默了。
他只知道,若解忧真的有事,他才要愧疚。
原以为越之於不会出手,因此觉得带着解忧一道也无甚要紧。
这一回倒好,越之於不仅出手了,而且还委派相里荼出手——旁人认不得那个“刺伤”解忧的蒙面刺客,他怎会不知道?
当初他游于秦地,相里荼年少好学,曾向他请教剑术,除却他之外,秦墨中再无人能有此造诣。
不想今日,险些累解忧死于相里荼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