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正堂,王东家和小舅子分跪两边,相较之下,小舅子稍显狼狈。王修晋和吴掌柜挤在一众文人中,身材矮小的王修晋即便是踮着脚也是什么都看不到。王修晋一边在心里不停想审案有什么好看,一边还时不时的踮着脚往里瞄,然后还不忘记说服自己,就当时看看古人审案是不是和上辈子看电视一样。
王修晋不是第一次来衙门,却是第一次见县令审案,再望向跪地之人,头上明晃晃的标着“恶”“偷”,之后有一排的罪状罗列。王修晋摸了摸下巴,他有“慧眼识人”的能力,从商是不是浪费了些?要不也去考个功名?想到“之、乎、者、也”便又退缩了,还是算了吧!有背书的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多赚钱。
一抬眼,王修晋瞧见大哥的身影,忙往前挤了挤,大哥过来看县令审案倒是让他有些意外,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大哥考取功名是为做官,书院离县衙又近,有审案之事,自然会过来看看。眼前的书生可不少,所求的不就是若有高中之日,他们便有机会稳坐堂中。王修晋挤到大哥的身边,扯了扯大哥的衣袖。王修柏见是弟弟,便将弟弟揽到身前,顺便让弟弟莫要开口。
王修晋打算开口说的话只能咽下,别说大哥站的地方着实不错,只要不闭上眼,便能观衙内正堂全景。县令身着官服,稳坐堂中,一手持惊堂木,一手扶案,一脸正气,若不是头顶标着贪墨银数,还有几件所行之事,怕是会被眼前的气势唬住。梧县的县令,不能用好与坏评定,贪墨便是坏人?可县令却用贪墨之人建了义堂,县中无乞丐便受益于义堂。说他是善,他又是敛财的小能手,小小县令贪银十万余两,可见本事。
惊堂木一敲,瞬间肃静。
案子的结果在预料之中,小舅子不但挨了打,还要归还契书和银票,且还将发配到最苦之地。王东家拿回来属于自己的东西后,整个便觉得轻松了很多,现下求回的,比预想的要多得多。王东家并没有着急回家,先去将银票兑换,一部分还债,一部分要给县令送去。
王修晋的粮铺在王东家受难之时,谈下了几个外县供货,现在来铺子里的客人比之前多不少。而之前从吴掌柜那听说王东家是不打算再做下去,王修晋也有意的接触县内的几个供货之人。所谓的供货,其实就是一些跑到乡下收粮之人,收的价不会太高,免于村民跑一趟,转手卖给粮铺,也赚不了多少,都是些辛苦钱,能够顶着压力让王东家欠债,是非常的够义气。
王修晋和他们接触之后,他们并没有立刻应下,只说若五东家那边当真不会再做下去,他们就给他供。王修晋也没强求,这些的头上,个个都项着负数,可见这段时间压力都很大。王修晋无法评说他们的行为是否正确,若换成是他,怕是不会做到如他们一般。
王东家得了钱之后,并没有舍了之前的想法,他仍不打算再开铺子,打算带着妻子去别处另做打算。处理完债务,王东家便开始卖房卖铺。
目前没打算再置铺的王修晋,在听到吴掌柜提起王东家卖铺时,也没多想。却不想在他要出城回家时,被王东家拦了下来。
两人坐在路边的茶摊中,王修晋想不能王东家为何会想把铺子卖给他。在他看来,他与王东家并不熟,王东家大可以将房子和铺子委托牙行,由牙行出面帮卖,不出几天便会卖出,虽说要给牙行些辛苦费,但也省心。
“我是个粗人,打小也没读过多少书,能过上如今的日子,其中的辛苦便不往外道,如今三房四铺,我打算只留一房一铺,其他都卖出去。”
王修晋轻点了点头,留一房一铺大约也是为以后在外面混不下去,回到梧县还能有个落角之地。就如同,父亲进京之后,仍留着祖产一般。
“二房三铺放到牙行是不难卖,却也会遇到些想要趁火打劫之辈。别瞧着悟县不大,却也是藏龙卧虎。”王东家说完便抬眼看向王修晋,像是说他也是其中之一。“若有不想走明路的,放出话来他要买我的铺子,以我如今的样子,也只能任由着对方占去便宜,别说赚个本钱,怕是还有可能砸在手里。”
话到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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