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做这一切要开灯了。
他像控制一台精密仪器一样控制着她的感官,而他的情绪却完全躲在衣服下面。
她此时恨极了他的经验丰富,就像最传统的旧式男人恨自己的新婚妻子不是处女那样恨,恨不得把他拉去沉塘。她实在经不住他的经验丰富,她想什么他都知道,而他怎么想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甚至恨起了自己,她的身体开始脱离理智的控制,迫不及待地要向他展开。
“关灯!快点儿!”
她本意是让他快点儿关灯,而他却把她的话分解成了两套动作。
很快,卧室的颜色像注入了黑墨的池水,在暗黑的夜里,富小景能听见顾垣的喘息声。他隐藏在光下的欲望马上冒出了头。
他的温柔也很快消失不见了,那是属于白天的。
顾垣唯一没料到的是,她还是疼了。富小景生平第一次知道,痛快痛快,快乐这两个字是要有痛打底的。
疼是暂时的,快乐也是暂时的,但快乐比疼痛要长一点。
某一个时刻,富小景忘记了田野调查,忘记了一切,只希冀眼前的快乐能持续得久一点。
后来顾垣解开了她的手,嘴凑到她手边问她麻不麻,其他的感官太过强烈,手上的麻就忽略不计了。她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手却一直在动,是要去解顾垣的衬衫扣子,她希望这快乐来得更纯粹一点。模糊中,顾垣的衬衫扣子被解开,她的手指触到他的伤疤,她嘴里呢喃着,“没事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像在告诉他,也在告诉自己。
等到卧室的夜色逐渐散去,富小景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哪里摸的是顾垣的伤疤,分明是领带上那条吐信子的小蛇,顾垣也早就不见了,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把绣有小蛇的领带搁在眼前看,不知怎么就笑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不就是她吗?好好的田野调查,她到底在幻想些什么啊?
打着研究名义谈恋爱的女人是不配有好下场的,富小景再一次告诫自己。
富小景往上拉了拉被子,白色的被单正好把她的脸盖住。
起床之后第一时间查看邮件,布朗夫人竟然邀她去家里做客,当然是因为顾垣。
很明显,顾垣对布朗夫人非常不喜,而这位夫人却对顾垣的恋情关心得过了份。如果不是顾垣说他父母双亡,富小景几乎要认定这二人是母子关系了。否则实在难以解释他俩的纠缠。
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富小景最终回了一个邮件,信上说她会按时赴约。
早饭依然是姜汁汤圆,毕竟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顾垣不仅为她准备了早餐,还为她准备了今早要穿的衣服,富小景索性按照他的安排来,裙子背后的长拉链不好拉,还是顾垣帮的忙。
顾垣体恤她的手被绑了几个小时,不肯再劳烦她的双手,一定要喂她。
她也没推辞。
都走到今天这步了,再扭扭捏捏也不利于继续调查。
今天的姜丝也放得恰到好处,不像昨天那么辣嗓子,大概是顾垣体恤她晚上喊得太累了。
富小景跟顾垣商量110街房子的装修计划,她决定还是要推倒重来,把之前的地砖和其他基础设施都换掉,新房要有新气象。
“我不太喜欢之前的布局。”
“没想到你对新房子这么有热情,我倒是有几个公司推荐给你,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安排你去看。”
富小景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富文玉给她发来了视频邀请。
她马上按了拒接,又打了一行字过去:我正在吃饭,稍后再联系您。
“今天晚上有安排吗?”
“有,我朋友约我去吃饭。”梅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物色到了新金主,急召她去商量。
“我晚上回来得可能有点儿晚,你不用等我。这里的安保还不错,你不用太害怕。”
“真不用我等你?”富小景试探性地问。
顾垣把最后半勺姜汁送到富小景嘴边,他并不急于让她喝,而是拿银勺抵着她的嘴唇,“你要愿意等我的话,我求之不得。”
富小景头向前倾了倾,张开嘴把姜汁主动喝了,拿着手机跑去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