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脱下外套,披到了她身上。
一下子被温度包裹,风也挡住了大半,她扭头看江一行,他身上只剩下马甲和衬衣,根本顶不住冬夜的低温。
偏偏张婧显摆的欲望很强烈:“天冰现在已经是海军驱逐舰的舰长了,上校,很厉害的。”
胡天冰谦虚地摆手:“别这么说。”
江一行把外套的衣襟拉好,将沈棉包起来,这才抬眼看向对面的两人。
“原来是胡上校,早就听说胡副省长的孙子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海军驱逐舰的舰长,久仰了。”
“不敢当,保卫国家嘛,是我的职责。”胡天冰明谦虚暗自得。
“胡副省长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挺好的……”胡天冰说到一半表情僵了一瞬,“你认识我爷爷?”
“不敢高攀。”江一行说。
胡天冰僵硬的肢体不易察觉地放松下来,哈哈笑道:“嗨,我就说嘛,你要是认识我爷爷,我怎么没见过你……”
江一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过住在隔壁的邻居,偶然会走动一下。”
这话一出,胡天冰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变,但他脸皮够厚,反应够快,没让笑容尬在脸上。
“哎哟,原来你是我们家隔壁的那个那个……瞧我,太久不见,一下子都认不出你了。”胡天冰装得倒是挺像,态度一下子熟稔极了,拍了拍江一行的手臂,“有空咱们一起喝一杯,叙叙旧。不过今天我还有事,我得先走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爷爷还在家等着见我呢。”
江一行但笑不语,慢条斯理地掸了下被他拍过的袖子。
张婧被胡天冰不失强硬地拽走时,还在纳闷地问:“你跟他认识?”
沈棉也有点迷瞪:“你们真的是邻居吗?”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太巧了吧。
她一脸认真的好奇,江一行解释道:“跟他爷爷是,跟他不是。”
沈棉有点蒙圈。
江一行捏了下她被风吹凉的脸蛋。
“胡副省长的孙子确实是上校,不过是陆军上校,已经结婚生子,现年35岁。”
沈棉反应过来了。
那个人是骗子。
沈棉和江一行的身影一起进入宴会厅,沈沣身旁的副总停了话头,看过去几眼,难掩惊讶道:“沈总这是要和江家喜结连理了?”
沈沣的视线从沈棉和江一行交握的双手上扫过。
“江老爷子虽然已经退下来了,但在政界的影响还是不容小觑,这一届好几个都是他的门生。江家这个长孙也是个人物,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还是律政届牛人,前途不可限量。令妹有眼光啊。”
副总很精明。他们的沈总虽然是炙手可热的商界新贵,但毕竟出身普通,江家就不一样了,底蕴深厚,家族显赫,沈沣要是能攀上江家这棵大树,对他们公司也大有裨益。
这一通利益分析没能引起沈沣的丝毫波动,他不爱攀权也无心附贵,江一行的背景有多优越,在他这里都不是加分项。
沈棉这几天在家里学做奶油蛋糕,邀请他品尝了不少半成品,但嘴很严,不告诉他原因。
这段时间她乐此不疲地加班,晚上躲在房间跟人煲电话粥,周末想方设法地制造机会往外跑……沈沣全都看在眼里。
“她喜欢就好。”
表姐似乎离开了,沈棉没找到她,更没找到那个可恶又悲催的骗子。
江爷爷的威望很高,人脉庞大,不少政界要员都和江家有过往来,在这方面想骗过江一行本就不易,偏偏他还选了一个江家的老邻居。
除此之外,江一行还刚刚好是个比他更资深的骗子,一眼就能看穿。
招摇撞骗撞到江一行手里,简直倒霉得令人同情。
宴会结束后回家时,沈棉把这件事告诉了哥哥。
沈沣的反应很淡定,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反应,他没发表意见,只是问她:“你打算怎么做?”
“提醒表姐。”沈棉毫不犹豫地说。
亲疏有别,她和表姐不亲近、不对付,也是他们的家事,沈棉不会看着表姐被人骗、却什么都不说。
沈沣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
沈棉的本意是想让哥哥出面,哥哥说话的分量自然强过她,表姐不会不听。没想到哥哥会不管,把事情交给她。
她还挺认真的,查了不少资料,做了一个完整的胡家家谱,发给表姐。
家谱一目了然,胡天冰不在其中。
不过沈棉没料到的是,这个骗子已经提前给张婧洗好了脑。
张婧在电话没好气地说:“你知道什么呀,他家里什么情况我不比你更清楚吗?家谱没有他很正常,因为他是他爸爸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