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个个抓了,看他们还敢不敢闹!”
“你这混小子,这么多年这臭脾气还是不改,这是能硬碰硬的事吗?闹大了朝廷面上也不好看,你这里虽说是山高皇帝远,但若真出了事,就是老夫也保不住你!”
马车里的头发花白,面容和蔼儒雅的老人在侍者的搀扶下走了下来,缓缓说道。
“你啊,做事要谨慎些,这次若不是为了你口中的女娃,我定不准许嘉启来给你收拾烂摊子,让你长长记性也好!”
“赵老爷子,您就嘴硬吧,我和咱们嘉启是什么关系,那可是结义兄弟,严格来说您还是我义祖父呢,可见是不会真的丢下我不管的。”
两人搀着老爷子往里走。
“我听说小郡王和礼部都来人了?”
“在里头了,就比你们先到一个时辰,可要去打个招呼?”
“不了,就说老爷子身子不适,我伺候着歇息去了,你先去招待小郡王那泼猴儿,晚间咱们再秉烛夜谈。”
次日,知府便传来了消息,让闻子吟走一趟,说是知府有事相请。
华先生面色淡然,一如既往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不在意地挥挥手,除了那日闻谷生说外头流言的事出去了一趟,后来便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吃饱喝足看书,看起来半点不生气。
“去吧,无需害怕。”
闻谷生驾着马车送妹妹到知府衙门门口,在外面等着。
府衙内。
“你便是闻子吟?”
闻子吟俯身行了一礼:“回诸位大人,学生闻子吟。”
苏知府沉吟片刻问:“你可知今日外面沸沸扬扬传的什么话?”
闻子吟面色坦然,白嫩的脸上并无半分怒色,她道:“学生有所耳闻。”
“哦?那你是何看法?”知府颇感兴趣一挑眉,他放下茶杯说道。
“大人监考读卷,学生是何水平大人再清楚不过,何况百姓都说大人最是公正,学生也相信大人自会给一个公道说法,因此并未放在心上。”
闻子吟经历众多,自有一套察言观色的本事,见在场三人都面色和善,即使是说话的知府语气也无半分真正的怒气,因而实话实说。
苏知府闻言一笑:“哈哈,嘉启你瞧这小女郎倒是聪明,自己轻轻松松,把责任全扔我身上了,可真狡猾。”
他转头又对站着的小女童故意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不帮着你倒还是不公平了?”
“学生并无此意。”
“行了,这孩子小小年纪能这般心性已是不易,况且又有这般天赋,你且好好处理,我给你撑腰!”
“来,孩子,过来这坐。”
一直坐着没说话的赵老爷子发了话,面色和蔼,他指着他边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这事你放心,该是你的就是你的,知府定会为你做主!”
赵老爷子今日见了这女娃,见其举止有度进退有礼,即使对着他们也丝毫不露怯,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他很有好感。
他继续安慰道:“科举向来是以才华定论的,虽说本朝未有女子科考先例,但是也未曾规定不可,况且大长公主定也会乐见此事,你且安心好好进学。”
午饭时,赵老爷子还特意留了闻子吟用餐,在此期间又考校了她学问,方才放人回去。
他捋着胡须满脸笑容,心情颇好。
赵嘉启见了有些惊异,爷爷虽说脾气好,但是也不是一般人能得到他青睐的,相反他眼光颇高,否则也不会连着圣上的皇子都被拒之门外了。
他惊疑不定地问道:“祖父,您这是?”
“不错,我有意收她为徒,这孩子学问非凡,天赋悟性好,难得的是这心性亦是难寻,才不过六岁,不骄不躁,听闻还是县试案首,是个好苗子!”
“可是她是个女郎啊?”
“女郎又怎么?只要学问好,老夫不在乎这么多,瞧你这个学问都比不上人家,我正好给这孩子长长辈分,省得你丢人!”
赵嘉启哭笑不得,祖父若真收了这孩子为关门弟子,那他岂不是要比一个六岁娃娃小一辈?喊一个到自己大腿的娃娃师叔,光是想想就他就接受不了。
“要不,您让父亲收她为学生?您年纪大了,不易操劳。”赵嘉启拒绝叫六岁孩子师叔,企图让老爷子收回这心思。
“凭着这孩子的条件,早晚得超过你父亲,就你父亲那两把刷子,能教她多少?行了闭嘴,老夫自己来!”
若是此刻在京城的吏部尚书大人兼大学士,满朝上下盛赞的清流文官,被他老父亲从背后这么评论,怕是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