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鲁大师相处的这段时间,白乐彻底明白了这个看起来毛毛躁躁的糟老头子被人称作大师的理由,其中这个“人”既包含人族也包含异族。
作为工匠,他有着高超的技艺和一丝不苟的态度;作为臣子,他有心挂旧主,始终如一,这种忠诚程度放到这个乱世实属不易;而作为一个人,他平易近人,热情好客,听说他回来以后,来府邸拜访的客人络绎不绝。
“哎呀,这偌大的王城,可算是解禁了!大师啊,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第一批接到消息的是宫里的官宦子弟,他们大多是参与议事的内政大臣,辅助皇帝处理政务,其中不乏皇帝的心腹,表面上客客套套,实际上各怀鬼胎。
“阁老死了。”
“阁老西去了。”
“阁老死得好惨。”
……
不同于之前国师的悼亡,阁石庆的死众人各执一词,这帮人长期在朝堂上被阁石庆压制,可算是找到出气口,更重要的是,如今的汉邦,宰相和国师的位置都空出来了,人人对这两个高位虎视眈眈,跃跃欲试。
他们深知,皇帝身边非常缺人,而且缺的是德高望重之人,放眼整个国家,真正对权位归属有着话语权的大人物,只有鲁大师了。
而且鲁大师不仅在汉邦有影响力,在整个人界的影响力也是非同一般。
臣子们想方设法博取这位大师的欢心,有的送酒、有的送烟、有的送钟鼓馔玉、有的送绫罗绮秀,更有甚者,直接送礼金,百金千金的送!那么问题来了,送什么礼?
人人都知道,鲁大师膝下无子女,唯有一女弟子,视为掌上千金。
于是施丹妮的房间被各种华丽的首饰、金银珠宝、化妆品塞满,一时间她都不敢出门了,谁家的公子爷想要看她一眼,都得排个长队。
“哇!好漂亮!”艾薇儿被这些珠宝炫得眼花缭乱,因为这些东西在她眼里都是钱,等女仆工作一结束,她立马想办法让施丹妮分自己一点。
但是她的小算盘还是打了个空,对这些聘礼,鲁大师一一回绝。
“抱歉,诸位,丹妮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的幸福应该由她自己做主。”鲁大师当着众人的面说道,这令默默缩在角落的施丹妮感动不已,就连一旁的珍妮也露出崇拜羡慕的小眼神。
第一批客人姑且到这,第二批接踵而至。
但这第二批只有一个人,谁也不敢和他走在同一个队列。
“大师归国,朕有失远迎啊!”
“不敢,臣听闻前些日子戒严,国家与个人显然是前者摆在首位,故与陛下无关。”鲁大师恭敬地回复道,但并未跪拜。
“不请朕进去坐坐吗?”
“哦,臣愚钝,愚钝,来人呐!快迎客!”
一名女仆匆匆上前,低着头,朝小皇帝深鞠一躬,扬手:“陛下,这边请。”
见此女如此熟悉,小皇帝微微愣了一下,但珍妮的外观变化得太大,一时没认出来。
“朕今天来,是想和大师商议一件事。”客厅上,小皇帝坐在鲁大师对面,忧心忡忡地说道。
“陛下,如果是入朝做官这种事,就不必再提了。”鲁大师亲自给小皇帝斟茶。
“不不不,爱卿心念旧主,寡人自有自知之明。”小皇帝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如今朕的左右手都断了,寡人想向您请教,在您心中,何人可当此重任?”
鲁大师沉默了一会儿,道:“陛下,老实说,臣不懂政事,也从不过问朝政,一时间实在想不到有何人可选。”
“爱卿的意思是,这么大一个汉邦,没人了吗?”
“不不!陛下,这仅限于我个人的印象,臣老了,路都快走不动了,记忆更加模糊不清,这种大事还望陛下自己抉择吧。”
小皇帝眉头微蹙,慢条斯理地再喝一口茶,转手问:“这么说,您会支持朕的决定?”
“是的,陛下。”
“既然您老都这么说了,那朕就放心了。”小皇帝放下手中的茶杯,换作另一副谦卑的姿态,“那晚辈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陛下慢走。”
他们这场对话,白乐尽入耳中,地狱犬的听力可不开玩笑,放在现实世界,绝对是狗语十级水平。
和之前的印象不同,这小皇帝给白乐的感觉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话中有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可见阁石庆死后,他要开始把持朝政了。
然后是第三批。他们由市民和街坊邻居组成,都是平日里受过鲁大师照顾的普通百姓。
“大师啊,好久不见,听说您回来了,乡亲们特地派我来做代表,给您带些慰问品。”一名马夫将马车停在府邸门口,从马车上跳下来两名工人,他们卸下车厢边栏,开始搬运里面的货物。
一箱一箱的货物径直搬入宅邸,有水果、蔬菜,有酒和布料,还有生鸡蛋、肥牛肉、羊肉等等。
“东西不值什么钱,还望不要见怪。”
“哪里的话,这都是乡亲们的好意,请代我向乡亲们问好,顺便送上本人最诚挚的感谢。”鲁大师右手捂向左胸,以此表示由衷。
“不不不,大师您平时帮我们的忙数都数不过来,应该的,应该的。”
“不,这点小忙算不了什么。”
“那可不是小忙,您帮隔壁的张三制作了机械铁槽,他家的鸡圈越开越大,大面积喂养饲料,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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