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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想过,为什么不允许温季瓷看别的女人,只知道哥哥不能被抢走,不管是此时此刻,还是更远的以后。
“桑酒这么霸道吗?”温季瓷笑了,黑眸注视着桑酒。
没了以往的攻击性,他的眼神还是侵略般,扫过她的五官,扫过那张熟记于心的脸。
桑酒一字一句,像是洗脑一样强调道:“我是你唯一的妹妹。”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温季瓷的目光猛地失焦,桑酒身上的香味清晰地涌入鼻尖,他有片刻的失神。
唯一的、妹妹。
温季瓷没有回应桑酒的话,他没办法为了让她心安而敷衍,更连一句解释的话也不能说。
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每当心里的渴求和欲望,变态地疯长时,强势地宣誓主权。
他知道,只要他一开口,可能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空气安静了半晌。
“时间挺晚的,哥哥有点困了。”温季瓷装作困倦的样子,伸手按了下眉心。
桑酒的眼里稍许失落,是她自以为是,太得寸进尺了吗?
他们的关系不过刚刚缓和,她就想得到温季瓷那么多年,不曾给过的关心。
在桑酒持续自我怀疑的时候,温季瓷说话了。
“桑酒过来,给哥哥一个晚安抱。”温季瓷勾勾手指,“哥哥就不看电影了,也不看里面的人,好吗?”
这已经是温季瓷所能给出的,最好的回答。
桑酒想了一会,才磨磨蹭蹭地过来抱住温季瓷,她没注意动作,脑袋一抬,不小心磕到了他的下巴。
温季瓷嘶了一声,双手环抱住桑酒,又箍紧了几分,暂时遗忘了所有的担忧,只是认真享受着怀中的触感。
桑酒声音闷闷的,语气委屈得很:“哥哥,你以后不能有别的妹妹。”
温季瓷嗤地笑了:“你觉得哥哥有这么闲,满世界认妹妹?”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气息蔓延到她周身的空气,无孔不入。
桑酒想要的不多,只是温季瓷一个肯定的答案罢了,她往他怀里蹭了蹭,心满意足地回去了自己的病房。
在这天晚上,桑酒很满足,她从温季瓷身上感受到了,他难得的温柔。
从前那个总是冷漠、对她百般疏离的哥哥,已经卸下了他的心防。
温季瓷的世界,不再对她竖起很高的围墙,不再把她排除在外。
桑酒觉得自己有些贪婪,温季瓷这一面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想一个人占有哥哥的温柔。
如果以后,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没几天,桑酒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她想出院,硬是被温季瓷和温家长辈留在了病房,坚持留院观察几天。
温季瓷的身体检查做好后,就提前出院工作去了。桑酒一个人被留下来,还要时刻受到监督。
在医院里待了这么久,整个人闲得都快发霉了。
桑酒年轻又充满了活力的身子瘫躺了几天,眼看就要成为咸鱼的时候,终于等到了出院。
剧组那边已经帮桑酒把拍摄进程调整好了,剩下的戏份不多,回来后只要再拍几天就能杀青了。
桑酒回到剧组当天,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大牌明星待遇。
鲜花和慰问的信件堆满了化妆间,大多都是网友们送到剧组的。
有工作人员每日悉心照看鲜花,就为了等待桑酒回来,让她看到外界对她的关心。
影帝严谟也打听过桑酒的医院,但没得到结果,最后只是送了花束和水果,让工作人员代为转交。
因为温家的要求,桑酒所住的医院对外完全保密。就算是剧组里的人,也只有导演和制片人知情。
导演的态度也异常热情:“恢复得怎么样?不能开工的话,就再休息几天。”
桑酒一点也不想回到医院做咸鱼,她拼命点头:“我还年轻,恢复得很好,今天就能开工。”
导演也没急着让桑酒拍戏,很有耐心地开始给她讲解:“古莎今天赶通告去了,她让我转告你,拍戏多注意。”
桑酒:“……”
“对了,这是严谟送过来的。”导演指了指墙边的花,“这么多人里,他还是第一时间联系我们剧组的人。”
桑酒:“……”
这些人的关怀,来得真是猝不及防。
导演还想再叨叨一会,化妆间门口传来了两下敲门声。
两人抬头看去,宗遇站在门口:“导演,制片说他有事找你。”
导演这才猛地记起来,他在这闲聊倒是忘了时间,就匆匆离开了。
桑酒还坐在里面,宗遇走进来,目光撞上,声音温柔:“桑酒,你之前住哪家医院?”
“仁和。”桑酒觉得奇怪,“导演没跟你说吗?”
“问导演这事比让他在媒体前剧透还难,我问了几天都不肯开口。”宗遇笑笑,“所以啊,这么多天,我才第一次看到你。”
宗遇顿了顿,像是思忖了许久才忍不住问:“你哥怎么样?”
桑酒随口应了句:“他啊,早就出院了。”
温季瓷那天为什么会在片场?
他对桑酒关心过度,身上的占有欲也过分强烈,远超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应该有的程度。
宗遇有很多疑惑,但不知道从何问起,或者是,有的问题,根本就无法问出口。
他沉默了一会,缓缓道:“你们兄妹的感情挺好的。”
宗遇一直在看桑酒,她的神色平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蓦地漾开了笑,眉梢眼角的笑意满得快要溢出来。
“我的哥哥当然好啊。”
桑酒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里面有她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情绪,宗遇忽地一滞。
宗遇若有所思地看着桑酒,想开口,却什么都没说。
他们没聊多久,戏就开拍了。
桑酒刚回来,剧组的人都很照顾她,开拍前和结束后,都有人围着嘘寒问暖,连助理都挤不进来。
收工的时候,桑酒觉得她今天的拍戏就跟放了个假似的。
在走去保姆车的路上,远远地看见一个人。那女人打扮得精致,在冬天的寒风里,美丽冻人。
走近一看,一张熟悉的脸显露出来,竟是许久未见的颜嘉。
桑酒下意识眯起眼睛,起了警惕心:“你来干什么?”
她和颜嘉天生八字不合,见面永远不欢而散,在这个时候,颜嘉的突然出现,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大抵是因为发生了太多事,跟先前的张扬比起来,颜嘉的气势弱了许多。
即便她刻意打扮,仍能看出眉眼间的憔悴:“桑酒,我不是来吵架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哪里得罪了温季瓷,但是我不可能帮你说话。”桑酒神色冷冷的。
“是啊,我惹怒了温太子。”颜嘉忽然自嘲地笑了,“可你知道原因吗?”
没等桑酒开口,颜嘉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这次是想来提醒你,很多事情都跟你看到的不同。”
她喃喃自语:“只可惜,有些真相,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清楚。”
“你到底在说什么?”桑酒完全听不懂颜嘉的自言自语。
她讲的这些话似是而非,好像明明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却不能公之于众,在守住这个秘密的过程中,心理逐渐崩溃。
“桑酒,其实你又比我要好多少呢?”颜嘉多年深陷执念,已经让她无法理智地思考了,“只能这样看着,却不能真正靠近。”
她离开的时候,轻轻落下一句:“反正你永远也得不到他。”
颜嘉讲得语无伦次,或许连她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桑酒没拦住她问个明白,只觉得颜嘉可悲。坐进汽车里,车窗外面是沉闷的黄昏,最后那句话反复地回响在桑酒的脑海。
你永远也得不到他。
什么意思?
这个他又是谁?
颜嘉遮遮掩掩,想说又不敢说全,就留下一些莫名其妙的句子,让桑酒自己猜测。
想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或许温季瓷会知道她在说什么吧。
到家的时候,桑酒也没心思吃晚饭,一顿饭吃得慢吞吞的。她一直都在注意门口的动静。
直到大门敞开,温季瓷走进来。
桑酒扔下筷子跑过去,长发掠过空气。
一阵清香铺天盖地,惹得温季瓷停下脚步。
温季瓷垂下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声音中是若有似无的笑:“你在这里等哥哥呢。”
桑酒没心思跟温季瓷打趣,她蹙起眉:“哥,你知道今天谁来找我了吗?”
不等他说话,她迫不及待地抢先道:“颜嘉。”
温季瓷的笑意凝在了唇边,他分明在笑,却令人觉得危险万分。
他声线淡淡,恍若无事般开口:“是吗?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温季瓷望着桑酒的眼睛,她的眼里是迷茫、困惑、犹豫不决,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但又不像是真正知道了。
桑酒顿了顿:“她说……”
认真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像野草般燎原生长的心思,早有预感在某一刻,会被揭示得明明白白。
但是真的听到耳朵里时,只觉得字字诛心,句句生疼。
“你永远也得不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预收《诱她入局》,点进专栏可见。
明欢追了许西辞三次,许西辞就拒绝了她三次。
十岁时,明欢看上了许西辞,伪装成乖巧可人的模样。
十六岁时,明欢在大雨中等了三小时等着告白,被爽了约,成了学校的笑柄。
二十岁时,明欢为许西辞举办了盛大的告白宴会,全体同学都被邀请在列。
灯光,舞台,蜡烛,但主人公明欢却没来。
向来情绪不外露的许西辞黑着脸,全场寂静,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放了鸽子。
重遇时,明欢乖巧听话的模样变了,明艳至极,笑意盈盈,当许西辞是个陌生人。
明欢什么都没做,许西辞却自己找上了门,他掐着明欢的腰,执着地想得到一个答案。
“之前追了我十年,这么有耐心?”
“因为年少不懂事,想上你。”
“我看上去很好骗?”
“你不是已经被骗到了。”
外界都知道,寡情冷性的许西辞最讨厌的女人是怎么样的。
张扬恣意,徒有美貌。
就明欢那样的。
但许西辞却冷着笑,他的确讨厌明欢,讨厌她为他装了十年的乖,如今却不愿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