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位于京城西郊的一座破旧的庙宇, 傅怀玉认得,当初她怂恿傅荣拐带成莹私奔的时候, 就是在这里躲避官兵的追捕,只是今儿个被关在里面的人却换成了她。傅怀玉不笨, 依照现在的局势自是明白自己中了敌人的圈套,况且对方态度不善,摆明了是要拿她当诱饵,引出兰姨和顾帮主那一档子人,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逃离这个狼窝虎穴?
她被关在一间黑暗的小屋子里,墙壁四周只有一扇巴掌大的小窗户可以通风,待到饭点, 就会有人把食物从小窗口递进来, 傅怀玉吃完后再递出去。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
就这样过了五六天左右,房门突然被打开,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眼睛生疼。傅怀玉缓缓站起来,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来人, 接着一声冷哼, 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抓我到这地方来究竟有何目的?”
来者正是当日俘虏傅怀玉之人,终南山派的三当家纳喇成德。
纳喇成德轻抿双唇,温和笑道:“姑娘不必动怒,我们大哥只是想与顾帮主切磋切磋武艺,奈何顾帮主心高气傲,看不上我们大哥,只好出此下策, 还望姑娘海涵。”又从怀里掏出纸笔,递到傅怀玉面前,轻声笑道:“姑娘请,时间定在五日后,地点就在这林子里。”
“呵,你以为我会上你们的当?”傅怀玉冷笑,一挥手将宣纸仍在地上。
纳喇成德好脾气地弯下腰,把宣纸捡起来,态度仍然温和可亲,说道:“不瞒姑娘,我们早已知道姑娘的真实身份,大哥也曾是大明忠臣良将之后,按理说咱们也算是同一阵营的。不过这上一辈人的恩怨,在下一个小辈也不好评论什么,只不过是按令行事。姑娘身为大明皇室唯一的血脉,应当劝谏他们和睦相处,而不是自相残杀。再者……公主的脾气,实在躁了些,难当大任。”
傅怀玉气急,拍案而起,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口出狂言教训我!”
纳喇成德嗤笑一声,说道:“姑娘应看清形势才对。”说着将宣纸重新放到傅怀玉身前,俊眉一挑,“明日在下再来取,请姑娘好自为之。”
说完便退出房间,带上房门。门口外是三五个蓄了胡须的中年男人,看到纳喇成德出来,便急忙问道:“那婆娘怎么说?”
纳喇成德笑着摇了摇头,双手置于身后,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公主的脾气犟得很。”
被称为大哥的人顿时怒气横生,袖子往上一挽,“老子把那臭娘们儿给毙了,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嚣张!”说着就要往傅怀玉所在的屋子里冲去。
后面几人连忙拦住,都纷纷劝道:“大哥息怒息怒,何必跟一个女人计较,只要能把姓顾的那一群人引过来,还管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做啥!”
“哼!父债子还,既然姓顾的这么忠心朱由榔,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个忠心法!”说着向后对几个衣衫褴褛的破乞丐吼道:“把那娘们儿给爷看紧了,三天不给她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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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怀玉被捕一事,兰姨毫不知情,每日待在世子府上等待消息,过了好些时日,始终不见顾帮主来传话,这下心里可有些着急了,便派青青出去打听。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就出了事。青青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跌跌撞撞地跑回来,急得大声叫道:“兰姨,不好了,格格……格格被绑架了……”
兰姨顿时一惊,从青青手中夺过书信,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不由得双眉紧蹙,神情凝重。这次倒是她疏忽大意了,原以为前些日子来世子府闹事的是顾帮主等人,没想到却是他们的死对头,如今公主落在他们手里,这可怎么是好?
青青一脸惊慌地看着兰姨,哭道:“兰姨,快想办法去救格格呀……”
信上所述之事,便是傅怀玉的求救,按照纳喇成德的要求,让兰姨告诉顾帮主,明日午时在西郊的林子里与那群叫花子比武,整个终南山派必须全到,一个都不能落下。兰姨眉头紧锁,安抚好青青便开始琢磨怎么去营救傅怀玉。沉思半响,一个转身进了吴应熊的屋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们被困在世子府,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不用说逃出府去救傅怀玉了,便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吴应熊身上。
可吴应熊也很是无奈,他现在被软禁了,无论走哪儿都有一大群人跟着,一丁点儿自由都没有,哪还有能力去救傅怀玉?兰姨气闷,只好折回到自己的房间,杵着下巴思量对策。
世子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被围得跟个铁桶似的,不管兰姨和吴应熊绞尽脑汁想尽办法,还是出不去。所以只好待在府里坐等消息。直到第二天下午,一群官兵杀到世子府,将吴应熊等人抓住,以勾结前明乱党的罪名押到刑部。
事情来得太快太突然,完全出人意料,在听到傅怀玉是前明公主的时候,吴应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温顺地跟着官兵们去了刑部。兰姨暗自叹气,却也无可奈何,只是低估了康熙皇帝的能力,不动声色地就将终南山派一网打尽,连带傅怀玉这个前明公主。青青吓傻了眼,只一个劲儿地大声嚷嚷,挣扎着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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