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把他按在榻上。
……答案是一定会。
演这一场戏不过是缓兵之计,卫敛不稀罕太子之位,他看上的是王位。
卫敛从来都不是无权无势,只是离开楚国太久,想要造反也是需要时间筹谋准备的。
楚国与梁国不同。梁国的信仰是国巫,国巫已死,秦军压境,梁军本就濒临崩溃。他弑君之后,梁人会彻底丧失斗志。
但楚国此时还未到穷途末路,万众上下一心抵御秦国。他若毫无准备地弑父杀兄,名不正言不顺,成的是千古罪人,还会引起激烈反扑。宫中御林军尚在,他未必能只身走出王宫。
他需要一个名目。
卫敛今日争取的不是太子位,他争取的是时间。
兵布图是卫敛在路上随手绘制的,足以到以假乱真的地步。真按照那图来,楚军会身陷绝境。不至于全军覆没,却会被困于山岭,难以反击。
他给楚军留了投降的余地,相信姬越不会赶尽杀绝。
战争总要死人。若是没有兵不血刃的良策,那就将伤亡降到最低。
至于楚王会不会用那张兵布图……那是肯定的事。
毕竟以姬越的作战能力,以及楚国如今人才凋零的情况,若是不能未卜先知,楚国绝不是秦国的对手。
楚王一定会赌。
“我倒要看看,他能和父王说出什么名堂?”大殿内,卫焦始终咽不下这口气,“一个弃子,他凭什么这么嚣张?”
“焦儿是太子,他还能越到你头上去不成?”李夫人道,“再多花言巧语,也撼动不了你的地位。”
话音刚落,宦官携着废太子的诏书来了,并着重强调如今的太子是卫敛。
卫焦:“……”
李夫人直接白眼一翻,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太子?!”颜妃听到消息,只觉得心一梗。
她的衍儿这么多年都没能当上太子,卫敛是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摇身一变就成太子了?
卫衍也愣了好一会儿,嫉妒之色溢于言表:“他怎么配!父王是怎么想的?”
颜妃见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心里一万个后悔。
早知卫敛这么有本事,她方才就不把话说的那样绝了!
卫敛不关心他们的想法。
他出了宫就施展轻功,甩掉身后那些各方派来跟踪的人,秘密出现在太尉府书房。
乔鸿飞早已等候多时,见了卫敛,眸色一动,抱拳行礼:“七公子……不,太子殿下。”
他知道公子的本事很大。
但着实想不到能这么大……改立太子何等大事,公子是如何在短短半日内说服陛下的?
不过陛下行事本就不靠谱,想一出是一出,将国事视为儿戏。段位和公子差了十万八千里,被忽悠得团团转也很正常……
“夫君,妾身煮了汤,你……”一道柔和的女声从书房外传来,一名面容清丽的女子推门而入,见了房中青年,双目一怔,手里的汤碗就这么摔在地上。
“小七!”卫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真的是小七?”
卫敛神色微微柔和,轻唤了声:“阿姊。”
卫湘立刻提起裙摆小跑过来,上上下下打量卫敛:“我听说你回来了,还迟迟不敢信。你怎么样?上回听鸿飞说你在秦国一切安好,可近来秦楚又不太平,你在秦国没受委屈罢?”
“阿姊,我没事。”卫敛宽慰她,“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卫湘望着他微微失神,嘴里喃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姐弟重聚,自然有许多话要提。只是时间不容耽搁,乔鸿飞见差不多了,轻声开口道:“夫人,殿下还有正事。”
卫湘缓过来,点点头:“我不打扰你们,你们商量罢。”
卫湘离开后,卫敛方问:“赵将军可在府里?”
乔鸿飞神色一肃:“将军早已接到消息,在密室内等候,殿下请随我来。”
这书房自有一条密道通往密室。
乔鸿飞佩服地想,公子真是料事如神。
早在半年以前,卫敛便以家书之名,托乔鸿飞传信给赵老将军。
将军亲启:
秦国国宴生变,七国恐有异动,三月内必有战事起,楚恐亦未能置身事外。
楚王冤杀将军满门,行事荒诞已令满朝忠臣寒心。楚国朝野尽是宵小,无人再谈精忠报国,何以立足于乱世?
余公子之身,亦有驰骋疆场、纵横捭阖之心。家国兴亡,当义不容辞。
吾王不堪大任,吾便堪任新王。
若有朝一日余归良城,欲诛佞臣,斩昏君,还请将军助我一臂之力。太尉府一叙。
若余迟迟未归,将军便当从未见过此信。让将军失望,对您不起。
二月初七
公子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