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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 除了金属迷,还有地下乐队跑场子的, 演奏各种乐器的, 还有跳舞的,一传十,十传百, 消息像一股飓风传开。

    附近的街头艺人们都知道,刚才这里进行了一场三万块的对赌, 赌两根琴弦的音准。

    其实也有能听出来的, 高半个音那种, 辨别难度不大,但是,在场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岳琥solo时弹了什么。也就是说,故意去仔细听, 能听出来, 不过谁会在无意间从一大片的混乱音乐中精准地听出一根走音的琴弦, 张嘴就说出是几弦,走音了多少, 半个音和一丁点?

    是专业的,单单这一耳力,就值得大价钱挖过来, 台前幕后都能爆。

    之前站在容修身边的大叔心说。

    他的目光一下犀利了。

    这位大叔是华放娱乐的金牌经纪人,名叫楚权,现在手上除了歌后和影后, 还带着“甜咒”——甜咒乐队一直以舞台视觉取胜,网上live视频不少,前阵子又用主唱冷恬和主音吉他的恋爱绯闻炒了一波,眼下热度又下来了。今天,原本楚权是来挖聂冰灰的,倒不是看上他有多优秀——这年头,才华值几个钱?而是他的长相有噱头。

    没想到……

    刚才站在身边的那个帅哥,才是真正的职业高手!

    “从今以后,艺人广场上肯定会多出一种battle方式。”楚权说着,朝前方的容修扬了扬下巴,问周围人,“真有意思,你们认识那人么?”

    “赌耳力?乐器音准?这跟赌博没差吧?”

    一旁的青年说。

    “这人眼生,不认识,没见过。”

    “谁知道呢,那帅哥绝不是蒙的,我赌五十块,赌吗?”

    “操,傻子跟你赌。”

    远远的,站在人群后的华子,愣了好半天。

    “那个人好像是……”

    那个帅哥,正是那天晚上在门口看见的“贵公子”,丁爽一直陪同的那个。

    华子有点懵逼。

    他刚才去la找琥哥,没想到扑了个空,听说琥哥带乐队来了艺人广场,他就连忙过来了,才到地方,就听说了这边的事——

    有人拿摊位和年费对赌。

    不成想,是琥哥和那帅哥。

    而且,琥哥竟然输了。

    怎么可能呢?

    那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是世家公子来井子门消遣的吗?

    华子连忙往人群里挤,想去找琥哥问个清楚,如果他是渡家的,妥妥的仇人相见啊。

    这时候,喷水池前面一大片都已经乱了,艺人无心卖艺,观众无心观演,大家都觉得有趣地聊了起来。

    和岳琥混得熟的青年们,不约而同地发出善意的笑声。

    其实大家都没怎么当回事,虽然说是对赌,赌地盘,赌年费,三万块输赢,也不过和battle差不多罢辽,输赢乃是兵家常事嘛。

    也不知是谁起头来了一句:“琥哥,翻船了您,让地方儿吧,给无穷动让地方!”

    人群开始嗷嗷地起哄。

    听在岳琥的耳朵里,就是被群嘲了,这让la主音吉他无地自容。

    和容修相对而立,岳琥两眼通红:“……”

    这个人,到底是谁?

    是啊,这也是围观人群里最多的问题,这人谁啊?

    绝对是个生面孔。

    这张脸过于出众,如果见过,一定能记住。

    不是咱们井子门的人。

    自从三年前回京,通过师父安排,在井子门la扎根驻唱,什么时候出过这种洋相?

    岳琥恼羞成怒,脑袋有点混乱,俗话叫:上头了。

    妈的。

    大庭广众的,一个外来户,单挑la,下了我的面儿,就算当场掰了他的肋巴扇儿,也没有哪个哥们敢替他说话吧?

    说老实话,井子门虽说内部竞争大,整天你一榔头、我一棒子的互怼,但关键时刻还很团结,一旦外人来挑事儿,木仓口肯定一致对外。

    “可以啊,你小子,说吧,哪来的?东四的,工体的,还是树村的?”岳琥眼珠儿一转,把话题往“排外”上扯,“来井子门砸场子?看我井子门落魄了,欺我落海西没人?”

    岳琥话音一落,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许多哄笑看热闹的音乐青年,脸色也渐渐地变差。

    京城圈内有句话,井子门老了。

    大家还年轻,在这里讨生活混饭吃,谁个也不愿意承认,井子门老了。

    但事实上,井子门的客流量,这两年确实在下滑。

    因为地处二环,店家业主们不得不低调,不得不严守上头的规定,门脸儿装修得和周围的建筑、景点、胡同风格一致,颜色搭配统一整齐,甚至可以说是“丑”,一点也不像夜店。所以,大多年轻人都不愿意来玩,觉得不够时尚华丽,不够高端骚气,都分流到京城别处的夜店了。

    现在落魄了,外来户就跑这边来砸场子?

    这人,是工体那边的?

    “……”

    围观者们心里除了愤怒,还多了点惋惜。

    容修笑而不语,任对方带节奏。

    岳琥见他不说话,显然是心虚了,于是上前两步,虎背熊腰,直逼到容修面前,“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老子的地盘,你说的算?我今儿,还真就不让地方了,这摊儿,谁也拿不走!”

    容修略微侧身,躲开他喷出的口气,刚要开口:“……”

    “让开!!别动那大哥,有事冲我来。”

    一声低喝,从身旁不远传来。

    容修一瞬间就辨别出,这个声音移动速度相当之快,他本能地往后一躲,快速后退了一步。

    岳琥却没反应过来,只见一道灰影儿,踩了个电动平衡车闷头冲将上来,转眼之间,从僵持不下的两人中间穿行了过去。

    就在容修有些茫然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岳琥“嗷”的一声惨叫。这才注意到,聂冰灰踩着的平衡车,轮子刚好从岳琥的脚尖碾了过去。

    容修:“……”

    这下彻底乱了套。

    岳琥穿着一双白色的骚气豆豆鞋,坐在地上抱着脚,嗷嗷地破口大骂。

    聂冰灰则是在冲撞之后,一个站不稳从平衡车上摔下去,整个人仰躺在地上,半天也没能起来。

    梅花海魂配回力,果然是国家级选手,那小子看着比自己小几岁,长得白净阴柔像个姑娘,没想到还有这个魄力?

    容修掩住唇角,轻咳了一声:“……”

    la乐队的一伙人终于反应过来,朝着容修和聂冰灰就围过来。

    想起苍木之前和自己聊天说过的话,井子门的摇滚大佬和工体那边的不太一样,这边比较“狂野”,都是“不要命、就是干”的做派。

    这就要动手了?

    二环广场,人多口杂。不好。

    附近是紫禁城,才刚看了升旗仪式。不好。

    刚回京就打架。不好。

    如果传到老容的耳朵里……

    嗯……

    容-全身能打-修:“……”

    “大哥!撤!”

    容修这边正纠结,聂冰灰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电动平衡车和push全抛下,一把拽住容修的胳膊,拔腿就跑!

    容修:“???”

    岳琥一个驴打滚,紧跟着起身,欺身上前,往容修的手臂上抓去。

    “嘿?你小子往哪儿跑?!”

    “别闹。”

    容修灵活闪身,略嫌弃地躲开对方抓来的手,随手一弹,指尖飞出一个小玩意。

    岳琥:“???”

    岳琥没躲开,被迎面飞来的暗器打懵,顿时愣在原地,手捂额头,低头一瞅,地上咕噜噜滚了一个打麻将用的小色子。

    操?色子什么鬼?

    玩的骚气啊。

    这边,容修被聂冰灰连拉带拽,从拥挤的人群里跑了出来。

    迎面就撞上了一个老大爷。

    大爷站不稳,往后一仰,容修眼疾手快伸臂一揽,“抱歉。”

    老大爷扭头一看,喜上眉梢:“呀,孩砸,这么巧?!”

    容修:“……”

    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周国槐一下乐开了,刚才在广场找了半天,也没见到小伙子人影,不想刚要决定放弃,就被他撞了个满怀,简直是天意呢。

    老周喜形于色,一把拽住容修的胳膊,乐颠颠地跟上:“小伙砸……”

    “快走,去井子胡同,那边僻静,道儿杂。”聂冰灰捞着容修,撒丫子往小广场北边跑。

    “等等啊,怎么了啊?”周国槐追着问。

    容修垂眼,看向被老大爷紧箍着的胳膊,躲了两下没躲开,索性随手捞起他的手腕,跟着聂冰灰往井子胡同跑去。

    “怎么啦?跑什么啊?啊?”周国槐一脸懵逼地跟在后面,“那姑娘怎么啦?为什么拽着你?你欺负人家了?”

    “……”容修想了想,困惑地看向冰灰,“他让跑的,他是……男的……吧?”

    周老大爷:“???欺负男的也不行啊!那是男的?”

    聂冰灰一边跑一边回头,奔跑中脸颊绯红,粗声粗气道:“正如你们所见,在下是纯爷们!”

    周国槐&容修:“……”

    不,我们所见不是这样。

    老爷子见身后人群嘈乱,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广场行凶的大事件。要真是那种情况,绝壁不能看热闹,如果有精神病持刀乱捅怎么办?身为电视台工作者,以前好像播放过这种重大新闻吧?

    “喂!喂?慢点!我跑不动了,事件很严重吗?打妖妖灵啊,”眼看着到胡同了,周导上气不接下气,简直要崩溃了,“到底跑什么啊,为什么跑啊?”

    “不知道。”容修说。

    聂冰灰跑得不慢,但容修跑得更快。

    他一袭brioni,却丝毫没碍事儿,在奔跑中仿佛一只劲瘦的猛虎,行步如风,衣袂飘扬,飞奔中似乎还带着似有若无的明朗笑意。

    和平素的微笑不大一样。

    是明朗而又阳光的,属于这个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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