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您很清楚,我们沈理事在慈善事业方面的影响力,只要一通电话,那边就会公开追偿。”
说白了,翟丽根本没有不签的权力。
如果她不签,明天就要因为“诈捐”上新闻,像她这样过气的小明星,足以翻船。
万万没想到他们算计到这份上。
翟丽愤恨地看向沈谧,“虞太太,你这是仗势欺人!”
沈谧被她逗笑了,“翟小姐,如果我仗势欺人,恐怕你连坐在这里和我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声音很轻,却重若千钧。
翟丽嘴唇抖了抖,不由想起几天前,她大着肚子去沈谧出席的慈善晚宴的情形。
本想当众给沈谧难堪,结果还没冲上去,就被保镖们先一步拖走,关在保安室直到晚宴结束。
再多的钱,也要有福气享受。
翟丽捏紧了手里的笔,不得不签下名字。
夏律师将签好的文件递给沈谧看了看,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站起了身,“再会,翟小姐。”
眼看她要走,翟丽想起此行的目的还没达到,不由急了。
“你站住!”
像是猜到翟丽说不出什么好话,徐秘书上前一步,挡在了翟丽的前面。
她冷淡地说:“翟小姐,沈理事很忙,没时间浪费在你这种小事上。有事请和律师联系。”
夏律师也适时送上一张名片。
翟丽气得抓成了团。
她冷笑道:“虞太太,你不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吗?你前夫不过是闹绯闻,你就毫不犹豫地离婚了。怎么现任丈夫背叛了你,搞大别人肚子,你却不当一回事呢?”
沈谧优雅地戴上手套,随意地说:“可能这就是真爱吧。”
这样的云淡风轻,无疑更令人气急败坏。
“什么真爱不真爱。”
翟丽有些恼羞成怒,“别掩饰了,哪怕你是沈家大小姐,也怕再离一次婚,找不到更好的吧!”
沈谧不置可否,飘然转身。
翟丽想追上去,却被保镖还有律师拦在了前面。
“翟小姐,别忘了您刚才签了什么,如果违约,恐怕后果您无法承受。”
翟丽脸色铁青。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甚至越下越大。
沈谧坐在车里,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接下来的日程。
徐秘书有些欲言又止,“其实这种事,大小姐根本不用亲自来。”
“可能最近太无聊了。”
沈谧转过头,目无焦点地看向车窗。
如注的暴雨使得玻璃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不清窗外的风景。
前视窗上的雨刷着,可是瓢泼般的雨水也难以看清前景,仿佛行驶在无法探知的混混噩噩中。
沈谧记忆里也有一场大雨。
那年她刚满十八岁,拉着行李箱,举着一把并挡不住狂风暴雨的小伞,在夜色中等着一个人。
可是那个人失约了,他没有来。
沈谧只等到一通电话,是他的经纪人打过来的,那边背景音很是嘈杂,和风雨声混乱的交融。
“沈小姐,阿虞真的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
“你有和他说,我奶奶给我安排订婚,我马上要去加州吗?”
“……啊,去加州,好的,等阿虞忙过这阵巡演,再安排几天假过去加州看你。”
“请把电话给他,我要他自己和我说。”
“沈小姐,这场巡演对阿虞真的非常重要,他没有精力考虑别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沈谧静静地听着那头喧嚣的乐声。
许久,她笑了。
“我明白了。”
然后挂掉了电话。
那是沈谧最后一次和虞成霖联系。
再见面已是六年后,那时她已是陆太太。
电声雷鸣被阻挡在外,车里的安静和温暖显得既不真实,又脆弱,仿佛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徐秘书的电话嗡嗡了几声,“小姐,是老太太的电话。”
沈谧的思绪渐渐回笼,接过了电话。
“奶奶?”
沈老太太年过花甲,却撑起沈氏多年,说话总是透着一股威严:“虞家那边出了点状况。”
沈谧蹙眉,“很严重?”
沈老太太沉声说:“可能会坏事,如果不尽早划清界限,我们沈家也会被波及,麻烦得很。”
沈谧沉默了。
她奶奶向来有一说一,从不夸张。
沈老太太说着说着却转了话头,隐隐夹着怒意:“我听说,虞成霖居然在外面有别的人?”
原本的中气十足,也带了喘音。
“奶奶别上火,这是好事。”
沈谧放软了声音安抚,接着说:“我会让律师用这个理由拟离婚协议。”
“你长大了。”
沈老太太顿了一下,显然明白了孙女的意思。
她捏着手里的佛珠,“也好,签了之后交给律师团和公关处理,他会同意的,你不用再沾手。”
沈谧靠进了座椅里,“我最近也有些累,想休息一阵子。”
“好好休息,不过别太久。”
“怎么?”
“寰宇集团的褚总很喜欢你,离婚办妥后,你和他见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