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菲喜欢花,最喜欢的花是樱花。那种花开时节一瞬间绽放出的美丽,总让她联想到生命:因为短暂而美得更加惊心动魄。
四月初,樱花将整个东京都染上了一层粉色的气息。微风拂过,便有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而下,铺满了整条青石台阶。
颜墨菲拢了拢围巾,双手合十放到嘴边呼了一口热气又搓了搓,这才抬腿继续往上走。无论是云陌还是颜墨菲都极其畏寒,一到冬天,必定双手冰凉。又因为职业性质,所以她没有戴手套的习惯。
加厚靴子的高跟踩在台阶上,发出有节奏的轻响,愈发地衬托出这个地方的清冷。也对,墓园若是热闹了,那反倒比较奇怪吧?
时隔三年,颜墨菲再一次踏上了日本的国土,这个她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踏足的地方。下飞机的那一刻,恍然间让她觉得这三年时间只不过是一场梦,梦中的她突发心脏病死亡,又重生为另外一个人……这样如同小说般荒谬离奇的情节。
是不是一觉醒来,她又会变回原来的云陌,整天一个人待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伴随着键盘敲打的清脆声响,期待着所爱的那个人回归?然后日复一日地希望和绝望,直至麻木……
直到见到墓碑上那张拥有着清浅笑意的照片时,颜墨菲才收回自己的思绪,再一次无比深刻地意识到:云陌已经死了,三年前死于心脏病,如今活着的人叫颜墨菲。
这是重生以来颜墨菲第一次为自己扫墓,在那之前她一直呆在德国,就连墓地都是回日本之后上网查的。忍足家在日本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连带着她的死也变成了‘新闻’。
自己为自己扫墓,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望着墓碑上那张时隔三年已经变得有些模糊的照片,那张曾经无比熟悉的笑脸,想着墓碑后面埋着自己的骨灰……
该说她是幸运吗?这种体验可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颜墨菲轻扯嘴角,慢慢半蹲下身体,将在途中随手折下的一支樱花放在墓前,目光在墓碑上的几个字上停留下来……
忍足……陌……
纤白的手指轻轻拂过那几个熟悉的文字,指尖冰冷的触感一直传到心底,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怎么忘记了,自嫁给忍足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抛掉了自己的姓氏,直至死亡,她的头上也挂着忍足夫人的名号。
突然想起祖父走后忍足侑士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云陌,即使你占着我的妻子这一位置又怎么样?我永远都不会爱你!
颜墨菲依稀还记得那时候他的表情,连镜片也遮不住他眼底的厌恶与冰冷,那语气听起来好像她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那时她不明白为什么忍足既然不喜欢她还要答应娶她,也不明白她到底哪里招人恨了。
联想到他说的话,颜墨菲以为忍足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可是后来观察了很久,他身边频繁更换的女人没有一个能保持一个星期的。
颜墨菲想,即使她能够在小说中游刃有余地描写出一千种人物的性格心理,却惟独忍足侑士这个人,她从来就没有看懂过。
素手摊开,指尖依然莹白一片,没有意想之中的灰尘:看起来这三年中还有人为她扫过墓,而且间隔的时间应该也不长……
会是谁呢?忍足侑士吗?
这个想法仅仅在颜墨菲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秒便消失了,那个人……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前生因为身体以及工作的原因,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家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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