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仁环视一圈:“哪位学子愿意打头阵呢?”
“我!”一位身穿素色儒生长袍的男孩站起身来喊道:“泰州蔡和,见过孔师兄。小弟抛砖引玉,献丑了。”
初春踏雪迎,登高脚步行;
寒风卷衣衫,霜露挂纶巾。
岳穹观初日,奈何迷雾生;
叹息空余憾,金光破瑕阵。
孔仁听完蔡和的诗,微笑着点了点头。蔡和的这首诗其实有些取巧了,题目是‘登高望岳’,而他只说了登高,望岳却是只字不提。而且,按照他的诗意,叫做登高观日出更恰当一些。
“蔡和师弟这首诗,尚可!”孔仁说完,示意蔡和坐下,看向其他人道:“接下来,还有哪位愿意诵读作品?”
有四五个人同时举手,孔仁伸手点了一位……
陈琦在一旁听着那些学子们诵读的一首又一首诗,对于这些人的水平也就有了个大概的判断。就像孔仁所说,即便是文比大典这种全大陆瞩目的文人集会,学子的水平也很难达到中元官学考学时,一般考生的水平。
关键的问题不在学生,而在于老师,或者说是硬件条件上的差距。中元官学是由中元皇室出资开办的,专门培养未来官员的官办学校;这里的教学条件和师资力量根本不是民间的私塾能够比拟的。最关键的还是钱上的差距!
官学每年会花大量的钱购买白色绸布,在学生们摘抄文章时当做纸来用。因此,学生们可以抄写很多的书放在身边,时时刻刻的看。
而对于私塾的学生们来说,别说绸布了,连当抹布的粗布他们都舍不得拿来抄书用,能拿一块木板当做纸来抄写文章就已经算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一块木板和一块绸布,不论是从质量,从分量,还是从携带的便利程度,都不是能拿来比较的。
就在陈琦分析对比官学和私塾之间差距的时候,就被一阵嘈杂的讨论声惊醒;陈琦定睛观看,发现是一位身高足有一米八,身材匀称的少年站了起来。
这少年身穿一声绛紫色文生公子袍,头戴绛紫色文生公子巾,手拿一把一尺长的竹扇;温文尔雅,器宇不凡。
少年双手作揖,冲着孔仁行礼:“颍川徐巍,见过孔兄。”
孔仁轻笑着还礼道:“早闻徐兄‘诗书传天下’之名!请!”
徐巍打开折扇,轻轻的扇了两下:“有了!”
北楼西望满晴空,积水连山胜画中;
湍上急流声若箭,城头残月势如弓。
垂杆已羡磻溪老,体道犹思塞上翁;
为问边庭更何事?至今羌笛怨无穷。
‘《金城北楼》唐高适所作。’
徐巍念完,孔仁和陈琦同时鼓掌,表达了对徐巍这首诗的认可。这首诗虽然只是登上高楼,并不是登上山岳,稍微与‘登高望岳’不太搭嘎;但是瑕不掩瑜,尤其是在前面那几位的衬托下,更是显得鹤立鸡群,才华横溢了。
其他人被孔仁和陈琦的掌声惊醒,跟风似的鼓起掌来。有些人扭回头,看向最先鼓掌的陈琦,眼中满是疑惑。陈琦和孔仁率先鼓掌,那说明他们两个是最先理解徐巍诗中的含义的。
能在坐在这里的,都不是平庸之辈,陈琦的所作所为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这家伙要么是个不学无术的笨蛋,只会跟着别人起哄架秧子,跟风鼓掌;要么就是有真才实学,而且见识不凡,能够一眼就看出他人作品的不凡。
同样惊讶的还有,评判席上的大儒和应试区外的那些文士们。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些人作为旁观者,将刚才应试区内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中。
前面那些人念诗的时候,陈琦别说鼓掌了,连正眼都没瞧一眼,就跟完全听不懂似的。可是在徐巍念完诗后,其实是陈琦最先鼓掌的,比孔仁快了半秒。其他人不知道这半秒意味着什么,他们可是清楚的很呢。
徐巍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掌声,回头看去,正好看到了结束鼓掌的陈琦。他从陈琦的眼神中,看到了陈琦对他的赏识。没错就是赏识,是那种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的赏识;是那种长辈对晚辈认可般的赏识。
陈琦的眼神,让徐巍很是不开心!他看那陈琦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比他还小一些;身高和他差不多,都是一米八左右,相貌倒是蛮英俊的。可是陈琦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用那种上位者的眼光来看他?他从陈琦的赏识中,看到的不是褒义,而是满满的嘲讽之意。
徐巍眼神微眯,看向陈琦道:“阁下看着面生,不知可否吟诗一首,让我等学习学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