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
在陈琦对吕灿做出判决的时候,吕季其实犹豫过要不要上去求情。但是前思后想,没有做出决定。反倒是看到那两个帮凶小子被判刑时,二人的爹跑出去求情,结果被官老爷修理的时候,还有点庆幸自己没出去瞎起哄。
所以在吕灿被拖到当街斩首的时候,吕季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直到秦奕那一刀砍下吕灿的脑袋的时候,吕季看着那在地上骨碌的人头,顿时像是被人抽掉了骨头般的,瘫软着倒在地上。身边的几个吕家下人快步上前,将吕季扶了起来。
吕季原本以为自己不会为这不知道亲爹是谁的野种伤心,结果他发现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就算一只狗,一只猫养的时间长了都会有感情。更何况一个养了十多年,将近二十年的人呢。
吕季坐在县衙门口的石台之上,神情十分落寞。看着那地上的一滩血迹,心中是说不出来的酸楚。
约摸一刻钟后,吕季正准备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开牧元县衙;结果就听到陈琦在大堂之中传唤吕家人。虽说有些不太情愿出面,但是吕灿终究借助的还是他的名声,或者说是他哥哥的名声,他是逃不了的。
“堂下之人,站起身回话。”
陈琦命人将吕季扶起,叹息一声接着开口道:“吕季,你儿子吕灿的所作所为你知道多少?”
吕季站在原地,皓首低垂,浑身上下颤颤巍巍的,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回大人的话,犬子做的事情,小老儿知道一些。但是具体情况还是刚才在堂下听了个大概。”
陈琦点点头:“好!退在一旁,稍后处理吕家诸事。”
“所有人都安静。”陈琦喝止了堂外传来的嘈杂声,用手指着大堂之上被捆成粽子的姬家主和牟家主的二人说道:“我知道你二人心中定是不服,虽然我没兴趣让你们服我,但是我需要让堂下的所有百姓明白,我为什么要处理你们二人。”
“我先说说你二人心里现在在想什么吧。在你二人看来,你们充其量就是教子不严,你们的儿子也不过就是交友不慎罢了。那些个过错,连处罚都算不上,就更不要谈被治罪了。”
“堂下众人你们也挺好了。”陈琦环视了一圈堂下众人:“尔等可知,朝廷培养一个丞相,要花费几何?”
只见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完全没搞懂陈琦话中的含义。
陈琦清了清嗓子,接着开口道:“朝廷将一个对政务一窍不通的人,培养成为可以依仗的七品县尊,至少需要花费五年时间。按照我大元县尊的月俸是纹银十两来算,五年就是六十个月,也就是纹银六百两。这还只是俸禄,还不包括文税典,徭役典,兵役典;如果算上这些,恐怕就不止翻倍那么简单了。这就是成功培养一个七品县尊的成本。”
“但是,在真正的执行过程中,十个人中也就只能培养成功一个。什么概念呢?培养一个七品县尊所产生的花销,足以养活数万百姓衣食无忧十年。”
“而你们。”陈琦指着大堂之上的姬家家主和牟家家主,咬牙切齿的道:“你们毁掉一个好官,只需要一个念头。”
“就拿吕家举例,你们看似只是教子不严之过。但是,就因为你们的教子不严,就因为你们贪图那些不义之财;就会导致朝廷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一名好官,被你们给害的丢掉官职,甚至是丢掉性命。”
“你们两个告诉我!我该不该治尔等之罪?该如何治你二人的罪?”
听完陈琦的话,姬家家主和牟家家主脸色也变得煞白。他们作为商人,已经习惯了走捷径的办事习惯了。他们从来没有像陈琦这样的算过帐。
或者对于他们来说,至于朝廷是大元还是大楚,又或是大魏,都无所谓。因为不管怎么变,只要他们找到行贿的途径,他们的利益都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而且,不管是哪朝哪代,人们都习惯于追究受贿者的罪责。对于行贿者多以污点证人的方式,予以轻判或者减刑;这是陈琦非常难以接受的。在陈琦看来,行贿者作为破坏规则的直接关系人,作为破坏官员培养体系的罪魁祸首,理应被重判。而不是一笔带过,草草了事。
“吕季。”陈琦狠狠的一拍惊堂木,看向吕季,怒喝一声:“你可知罪?”
吕季虽然愚钝,但是并不是傻瓜;陈琦刚才的话他一句都没拉下,听了个满耳。他对朝廷什么的一窍不通,但是陈琦算的那笔账他是能大概明白的。
然后再想想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儿子做的那些个腌臜事,忍不住冷汗直冒。险些因为这么个小混蛋,害了自己的二哥吕仲。
听到陈琦的话,吕季赶紧跪倒在地:“小老儿知罪、认罪!听凭大人发落。”
陈琦点点头:“算你识相。既然你认罪,那我就不必再多言。”
“吕季听判。判处吕季抄家之刑。尔在回家之后,要将所有吕家所有资产尽数封存;待相关官员到府上进行处置。该归还原主的归还原主,该送人还乡的送人还乡。特命,牧元县尊吕静全权负责监察吕家资产处置,不得有误。”
陈琦话音刚落,就听县衙外传来一声高喝。陈琦心头一喜,嘴角微翘,心想:你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