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我已经放下了手机,喘着粗气和那老太婆对视。
老太婆看我的眼神透着奇怪,又朝我身边看了看,把头转了回去。
闫冯伟使劲搓了把脸,问我刚才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
想到刚才屏幕里看到的惊悚一幕,我的心兀自扑腾。
我让闫冯伟跟我换个座位,我换到外头,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向前走去。
我直接走到前面,问司机:“师傅,我头一回去三合,咱还得多久能到啊?”
司机看了我一眼:“还得一个来钟头吧。”
我也看清了他的模样,虽然是秃顶,但也就四十多不到五十的样子。
见他说话时牙齿焦黄,我掏出烟,给他递了一根。
这种私人承包的中巴没那么正规,何况是夜班车。
司机直接接过烟叼在嘴上,伸手从旁边拿过打火机点着了火。
这个当口,我回头看向那个老太婆。
嗨!什么跟什么啊!
估计是老年人怕夜里坐车冷,外边套了件大衣。老款的旧大衣衬肩支棱着……
虽然不合适,但还是得形容一下——老太太的身材比从后边看更瘦小,拢着大衣左右扭头,就跟乌龟转脑袋似的。脖子转动,那大衣就跟硬壳似的不动。
她扭脸往后看,可不就跟没颈椎似的嘛。
“诶,兄弟,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肯定也不是三合的。这大半夜的,去三合干嘛?”司机叼着烟问。
我随口说:“哦,陪我哥去要账。白天堵不着那老赖。”
司机看了我一眼,眼神满是诧异:“老赖?赖常彬?”
“啊?”
我被他问愣了。
司机透过倒后镜往后看了一眼,嗤一声笑:“那光头不是你亲哥吧?”
“怎么个说法?”我是真被他弄糊涂了。
司机往窗外弹了弹烟灰,又把烟叼在嘴上,含糊的说:
“三合就一家姓赖的,就是赖常彬他们家。那可是三合村的大财主,他能欠你们的账?”
嗨,敢情原来两人说岔了!
我忙解释说,老赖不是姓赖的,是近年网上流传的名词,专指欠账不还的人。
看这司机年纪也不算老,就是不会上网,还不看新闻吗?
“网上?什么网?”司机奇怪的问,同时又通过后视镜向后看了一眼。
看到他眼中露出的警惕,我终于彻底明白他的想法了。
闫冯伟长相凶狠,还留了个光头;跟我们一起的曹新运,从上车就没说话,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善茬。
照司机说的,那什么赖常彬是三合县的财主。我估摸着,他还以为我们仨不是好人,大半夜的去赖家欲行不轨呢。所以他才插科打诨,装傻充愣。
我懒得再多说,却听司机忽然“咦”了一声,把快抽完的烟凑到眼前看了看:
“这是什么牌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心说你这可就装过头了,在南方还有烟民不知道利群这个牌子的?
“还挺好抽的。”
司机重又把烟头叼在嘴上,拿起自己的烟盒抖出一根递到我眼前,“你来根我的。”
看清楚他的烟盒,我再次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