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头一回很认真的跟我说:‘你小子,就是个砍头鬼!这道疤你从小就有!那是因为你上辈子是被刽子手砍了脑袋!你摸到旁边那些米粒似的小疙瘩了?那是二皮匠把你脑袋缝回去的时候,留下的针眼儿!”
“还真有这回事儿啊?”猴子不可置信。
童向南道:“我小时候也和他一样,有过类似的经历。但是随着年长,息肉和针脚消失,就只剩下一条线状的印记。”
方玲道:“但凡拥有童家血脉,都是这样。大哥、二哥……我,都一样……”
见她伸手撩后颈的头发,意识中,吕信说道:“当年的佳雯好像是有这样一道印记。”
此时的方玲……
或者干脆说的童佳雯,居然透着一股子‘大家长’的风范,环顾间摘下病床尾的诊疗卡,利索的递给猴子。
“我孙子治不好了对吗?那能不让他总在这儿憋着吗?”
猴子仔细翻看了一下,咧嘴道:“他本身罪名也不大,都到这份上了……就是尽人事了。除了定期化疗,别的……全特么扯淡。”
童佳雯问:“那他能走吗?”
见猴子看向我,我又再拨通了高和的电话:“喂,童向南馋了,想跟着蹭饭去!”
……
三分中街的街口,小饭馆二楼唯一的包间里,众人围坐一圈,表情各不相同。
最先说话的是高和,他对我说:
“你让我赶过来的时候,路口正好跟一个戴着棒球帽,穿着嘻哈风格的小孩儿撞个正着。当时我不可能太留意那么个孩子,现在想起来……他应该就是孙景。”
说话间,林丹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密封袋。
鼓鼓囊囊的,里面全是各种纸钞、硬币。
林丹说:“这些都是从房梁上的暗门里掏出来的。”
高和单独拿出一个密封袋放到我面前。
里面,是一张塑封的医院工作证。
“也是从梁头里掏出来的。”
我唯有点头的份。
“是孙景办的,他趁乱离开医院以后,第一时间来了这儿,打开了房梁上的暗格,拿走了里面的东西。这些钱……别说人民币是最新版了,欧元才通行了几年?不是原房主留下的,就是孙景为了制造迷惑,拖延时间。拿走东西的时候故意放进去的。”
“次,所以我他妈就是二傻子!”
高和骂了一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跟着直往外吐茶叶沫子。
他丢了根烟给我,自己也点了一根,望着我道:
“事到如今,咱是不是能多说点儿了?”
我刚一摇头,一旁的林丹突然猛一拍桌子,冲我吼道:
“你能别再神神叨叨的了吗?高队不说,我说!你难道还没发现,很多事都是围绕你发酵起来的?我现在相信你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可我们是警察,我们现在一直被犯了法的人牵着鼻子走!就在今天……那个解小环差点就没命啊!三七,你不觉得,这些事……你都有责任吗?”
“他没有责任!”
方玲骤然一拍桌子,比她拍的更狠。
林丹一愣,跟着就见童向南直了直身子,把手机在林丹面前晃了晃:
“三七是我外甥,我刚才替他请了律师。私人的事,我不介意你们私人交流。可如果牵涉到其它,我必须郑重告诫你们,没律师在场,他有权利保持沉默。有我这个舅舅在……我有义务,也有资格替他回复警官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