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乐没有回应他。
一是他不知道“向宇”究竟和李黎说了什么,二是他刚刚在上一个副本听到和副本内容没什么必要联系的“忒修斯之船”理论,并且那一次似是梦境的经历还带给了他莫名的即视感,此时这一理论又再次出现,未免有点巧合。
但李黎直勾勾的盯着他,大有一种种顾平乐不回话这件对话就无法进行下去的意思。
“嗯……”顾平乐清了清嗓子,把这个典故复述了一遍,“从字面上来讲,忒修斯之船就是指‘如果将一艘船上的所有部件都被逐渐替换,到最后这艘船上所有的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那这艘船是否还是原本的那一艘船。”
李黎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表情让人辨不出情绪,似乎看上去有一些麻木,这不像是无知觉的那一种麻木,更像是沉浸在某种情绪中,还没有缓过来。
他说道:“那如果一个人……这个人很多东西都被更换掉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又问:“就比如……这个人的身体器官都被更换掉了,那这个人还是曾经那个人吗?”
一个人很多东西都被更换掉了?
顾平乐思索着他这句话的含义,这似乎在指代着什么,这或许和李黎发生异变有一定的关联。
而李黎所害怕着的,就是他的妈妈。
而这好像和副本的要求有一定的相关性。
现在李黎的情绪很不稳定,并不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有先稳定他的情绪,从此时唯一一个似乎带有关键信心的人身上套出话,才能进一步的了解这个副本究竟要做些什么。
顾平乐语气和缓,对他说:“我认为这个人当然还是本人,人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整体,而不是简单的零部件构成的机器,不能简单的由‘一艘船’来概括。”
李黎捏了捏手,然后疑惑地看向他,有些犹豫。
“怎么了?”顾平乐此时非常有耐心。
“嗯……”李黎顿了下,然后坦然地说,“我没懂。”
“噢。”
顾平乐刚才忘了他只是个初中生的事儿了,旋即换了一种方式。
“就是说,人体的细胞六七年就会全部更换成新的,你和六七年前的你自己可能没有一个细胞是相同的,但你还是你……”
顾平乐及时调转说话方向,“就像是酒,你本身就是酒,然后你的身体就是一个酒瓶子,老白干就算倒进红酒瓶也依旧是老白干,而不是红酒,对不对?”
李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疑惑地说:“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哈哈,是吗?可能最近看课外书看多了,刚好还看到讲这个忒修斯之船的了,多少有点影响。”顾平乐打着哈哈,又问,“你怎么忽然研究起这个问题了。”
李黎回头看了几眼,欲言又止。
“是阿姨发生了什么事吗?”顾平乐问。
“嗯……”他回答,“没什么。”
然后他像是自我催眠,低声嘀咕了几遍“没什么”,然后又迷茫的看向他,问:“那如果被替换的那个人,给曾经认识的人一种……非常奇怪,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么那个人还算是曾经的那个人吗?”
顾平乐目光灼灼,看着他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有可能不是‘忒修斯之船’的问题了,你能够确定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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