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说,直到下午时他还在对此深信不疑。
其实易景枭并不奇怪这件事。
方玉春要在易家保持住她的地位和形象,那首先要做的,就是拢住她在家里的依靠,敬德公。
拢住了男人后,她不能经常出手收拾易景枭,也不能把儿子的继承公府的心思抛在面儿上,所以许多事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做。就比如借刀杀人。
她向易景儒灌输了多年的仇恨,告诉易景儒,要为母亲报仇,不能让易景枭好过。虽然大夫人死了多年,但母仇子尝天经地义。
易景儒也说不好这天经地义是哪里来的,但他确确实实对易景枭有很深的敌意。
易景枭不说话,只静静的听着他说。
“我可真是傻,脑袋放在脖子上,纯是为了显个儿!方氏那心狠手辣的岂止是拿我当刀使?我生母压根就是被她害死的!她当年留我一命也完全是因为想看咱们兄弟自相残杀!”
“这些年我做的事都很隐蔽,比如出卖你的行踪,透露你的位置,甚至前几年你和我在鸿云楼被人刺杀,也是我提前安排好的,但那次被你侥幸逃脱了。可这些事其实都是方氏叫我做的!”
说了这么久,易景儒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十分痛苦的将手里的茶当做酒水一饮而尽,接着又陷入了无尽的懊恼之中。
终于,易景枭说话了。
“我早就知道那件事是你提前派人做的,过后禅矜抓来了他们其中的两个,审问后他们就把你名字招出来了。”
易景儒错愕的看着他。
“很奇怪吧?”易景枭似笑非笑道:“当年你并没有用真名,你不傻,谁雇凶会用真名呢?可我的人甚至没对他们动手,他们就把你给推了出来,我这才觉得事情不对。”
易景儒咬着牙骂道:“方玉春那老贱妇!她一次次的撺掇我,还这般害我!”
“她想看的就是咱们兄弟两个手足相残,她带着大哥坐享渔翁之利。她以为我审出幕后黑手是你以后,会对你出手,她已经做好了在你面前演戏的准备,可她料错了,我与你还是像平时一样的好,我从未想过要害你。”
说到此处,易景儒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哭道:“是我钻进了牛角尖!是我一直没出来,连累二哥你差点被我害了!”
“你冷静些。”易景枭站起身将他扶起,笑着说:“生养之恩大于天,这是你这辈子也还不起的,为母报仇天经地义,只是有人利用此事让你上钩罢了,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
“可二哥毕竟是无辜的!大夫人也是无辜的。”
那个已经死了多年的女人,还是不被方玉春放过。她依旧在说着易景枭母子的坏话,想象着有一天凭借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说的易景儒与易景枭争斗不休,最后两败俱伤。
在这个雨夜,若不是易景儒想出了更好的办法去害易景枭,若不是他想找方玉春商量商量,又怎么可能听见方玉春说的那句‘他信任咱们太多年了,一时半会怕是不会发现,咱们大大方方的就是,不必担忧他会反应过来。他若是有那个能耐,早就能查到他亲娘是死于我手了,可他到底还是嫩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