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镇,莲花山,站在白神庙的大门前,白颜久久不能言语,这庙门上牌匾不知何时,换成了“白神医馆”的字样,却不知里头住的是谁,若是被人鸠占鹊巢,那人怕不是嫌命长。
气冲冲推门而入,药味、酒味、血腥味、一股脑冲来,白颜忍不住眯了眯眼,抬手捂着鼻子,打量四下一遭,才见到人来人往,三三两两都围着小火炉煎药,大殿那头,透过半开的门,能望到有许多患了伤病的人躺在里头呻吟。
白颜抬手摸了摸头,呵呵一笑,走入里屋,寻了三四圈,就看到陆不懿和张若拙,张若拙许是劳累过度,正躺在摇椅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睛眯成一条线,陆不懿呢,两鬓花白,背对着他,腰背都弯了些,正在张若拙身旁拿着个牛角尖刀将干药材切成片。
“娘,我回来了。”
当看到陆不懿那花白的头发时,白颜什么怨恨都没有了,这十八年来风风雨雨,是当初被陆不懿抬手就打,被张若拙说不配得到白神医馆,全凭一口怒气撑着,如今他年近不惑,陆不懿和张若拙更是半截身子入土,再谈仇怨,也没什么意思。
陆不懿手一抖,笑道:“年纪大了,最近总有幻听。”
张若拙声若蚊蝇答了几声,一点听不清内容,就看陆不懿摇头,“你我那个年代,讲的是重然诺,轻生死。哪来遗憾,这种话,以后可千万别说了!”
白颜一只手搭在陆不懿肩膀上,将她手中牛耳尖刀拿开,又将她身子扳过来正对自己,说了句,“娘,我回来了。”
陆不懿“啊”了声,神情有些呆愣,怔怔望着白颜,眼前人,剑眉成月,星目染尘,曾如刀削斧凿的面孔,也柔和下来,若非二十年生死相依,她决计认不出人来。还是颤着声问了句,“你是,白颜?”
白颜笑了笑,“是我,我回来了,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陆不懿和张若拙对视一眼,都失声发笑,陆不懿转过头道:“当年你要是不走,那时这白神医馆就交到你手里了。”
陆不懿说完话,站起身拉住白颜的手,要带他好好逛逛这白神医馆。
这白神医馆三间大殿,分上下两层,大小房间厅堂加起来有四十九个,前后院落同这大殿,是将整个莲花山顶推平建成,占地近万平方,昔年曾是灵应庙宇,后来化作救世医馆,现如今,千金药方,共计九百八十个,感冒咳嗽疑难杂症皆有处置,又在后山开了几百亩药田,种植市面上难寻的药材。
据陆不懿所说,现在这副光景,还不及白颜父母在时十分之一。
白颜好奇问道:“能跟我说说我父母的事情吗?”
陆不懿不答反问,“你能跟我说说当年你为什么不告而别吗?”
两人沉默半晌,才笑着,似一对老友追忆往昔,说着那些陈年旧事,又似一对恋人游玩山水,观赏着这莲花山上盛景,漫步下来,偶尔也驻足片刻,看学徒给人换药,听病患称颂白神医馆。
“白神医馆,原来只给高官富户,奇人异士诊病,到了我手上,却是大开方便之门,人情一个没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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