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

    ‘汉尼拔……’

    从那点缀露水樱花般粉嫩的双唇中吐露出的字音, 像无数看不见的线缠绕在他的四肢脖颈之间, 越勒越紧，他却始终温柔而渴望的注视着她的眉眼，心甘情愿被她束缚成茧。

    直到看到她微笑着举起双手向他讨要温暖的怀抱, 那纤细白皙的手臂总让人有种易折断的脆弱感, 他看到她手腕上出现了两道顺着血管割开的口子，竖着划开的血口缓缓流出鲜红刺目的血液, 刺目的红与纯净的白碰撞出强烈的对比色，让他的眼睛感到无法承受的刺痛。

    于是他从梦中醒来, 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干涸的眼眶中什么都没有，那空洞的眼神仿佛他体内早已没有了灵魂, 躺在这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从噩梦中醒来之后, 所有的理智都回归到他的大脑, 把一切铺开再去看, 汉尼拔怎么看不出一切都太过巧合，巧合得宛如精妙计算每一步, 即使知道了全部都是她的陷阱，坠落坑底的汉尼拔却丝毫不为此愤怒生气, 他只是感到痛心。

    他痛心这世上他唯一真爱的宝物，竟然用这样伤害自己的方式暗算他。

    如果她所想要的是送他上邢台, 她只要说出来, 他会毫不犹豫走到警局坦白一切。

    难道她从不曾相信, 他爱她超越一切, 只要是她想要的，无论什么他都会做到吗。

    ‘我爱你，汉尼拔，只是太迟了……’

    少女似是绝望又仿佛悲哀的目光浮现在他眼前，那颤抖的睫毛像是天鹅受伤的翅膀屋里的抖动着，在她如湖泊般忧愁的眼眸中盛满他的缩影，注视她的眼眸能让他没入湖底，渐渐窒息却甘愿沦为湖下泥土中的白骨。

    并不迟，一点都不……

    汉尼拔褐色眼眸中性红色的浓稠物质在翻滚，他静静凝视着那少女的幻影，用手掌轻轻抚摸她娇嫩的脸庞，却看到她的面容在他手掌之间渐渐虚无，他看着自己孤独向上伸的手掌，眸色越来越暗，而后他露出了儒雅的微笑垂下手。

    这一切没有结束，她还是太单纯了，这个世界比她所想的肮脏复杂得多，如果她所渴望的是恶者被惩罚，善者被温柔以待的世界，她需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

    他如何忍心看她孤军奋战，况且她如今的身份是这么的边缘，很多事情根本不是她能够做到的，她需要帮助。

    而他，怎么会不主动帮助她。

    “那个什么fbi的又来了？”尼克也是蛮佩服这部门的尽职尽责，但这个事儿真不是他不愿意帮忙，而是……一想到那群明明个个都应该很忙，结果愣是把所有事情都搬到了苏茜病房里解决的蛇精病爹妈，他就头痛欲裂很想抽几口大/麻。

    科尔森显得也很无奈，对方从昨天苏茜被送入神盾局开始，每隔三小时，轮流来一两个人进行申请，理由还十分充分‘苏茜·豪利特作为被害人，我们有必要获悉她的生命状况，并且在她恢复后进行口供采取。’，这让接待员也很难强行赶人走啊，只能不停找借口还没醒，还晕着……

    可现在苏茜已经醒了，就是那群……那群爸爸以及娜塔莎不松口，坚决要让姑娘多睡会，以至于他们神盾局的人还要继续装黑脸，欺骗同僚苏茜还没醒，天知道接待员的良心有多痛！

    “……算了，我再去看看。”尼克想着都是为人民服务，他也知道fbi现在有多着急，抓捕的人犯迟迟不肯开口说话，现场有没有足够的证据能直接证明汉尼拔就是伤害苏茜的凶手——是的，在现场，没有任何汉尼拔的指纹，甚至那柄找到的凶器手术刀上，竟然是苏茜自己的指纹！

    也就是说，但从现场获得的证据而言，更倾向于苏茜是自杀！

    并且还有令fbi感到困扰的事情，就是那张明信片，在经过专业立陶宛语言学者的翻译后，上面所写的内容令霍奇小组成员都感到了不可思议，根据明信片的铅笔画和内容上提到的名字，他们进行了数据库排查，最终找到了一些相关的资料，却牵扯出了更大的谜题——资料上显示汉尼拔·莱科特出生于1937年的立陶宛，到如今2017年整整八十年，而他们所逮捕的犯人汉尼拔·莱科特明明只是个四十岁的中年人！

    越来越多的调查并没能让霍奇他们解开谜题，反而逐渐陷入到一种混乱的局面，而嫌疑犯在审讯过程中不发一言的沉默态度，更让他们感到无从下手的烦躁，被害人苏茜就成了唯一的突破口——即便瑞德对此表现出了抗拒，却也不得不承认，苏茜是个决定性的关键。

    苏茜亲手写的那明信片内容，和汉尼拔看完明信片后的一些列变化，两者之间存在的联系虽然不科学，却不容人质疑。

    而尼克必须要承认，看到科尔森提供过来的那个案件的详细资料，他对于苏茜跟汉尼拔之间到底存在怎样的纠葛充满了兴趣，毕竟这样像是电影情节一样的前世今生故事，居然真的在现实里就在自己身边某个人身上发生，怎么想都是大新闻刺激极了！

    如果能顺便加以研究怎么才能使一个人恢复前世记忆，甚至把握一个灵魂的转世选择……虽然研究苏茜估计略有点艰难，毕竟苏茜不单单属于研究所，托尼·斯塔克动作向来快狠准，要继续对苏茜动手做什么引发的后续问题无法处理好的话，上面的意思是暂时放弃一切针对性研究。

    但是汉尼拔已经在监狱里，研究他总不会有太大的困难——尼克虽然并不喜欢这样的背后动作，但却不可否认研究成功后带来的好处，若能把握灵魂，人死后就有了选择的权利再次回到这个世界，甚至再次与曾经相亲相爱的人重逢，而国家就能将曾经重用的人才完全留住，带着前世记忆出生的人甚至不需要再次投入资金培养，完全只要到了法定年龄就能直接聘用重回岗位……

    由于母舰遭到破坏，神盾局只好迁移回原本的神盾局多功能办公楼，这座大楼所拥有的设备设施比目前更为齐全，容纳了约七千多名神盾局的工作人员，当然这七千多人里只有不到百分之十三的人是特工，而剩下的分别是士兵文职人员等等。

    母舰遭破坏带来的损失不仅仅是金钱上的，甚至有百来名士兵也在那场莫名其妙的风暴中收到了伤害，后续的报告还有处理方案搞得尼克差点就想给自己脑门开一木仓。

    尼克听娜塔莎跟巴顿的报告就很崩溃，这两人一口咬定就只有卷风，别的什么都没看见，甚至史蒂夫这个美国良心都一脸正直的表示‘对，除了龙卷风我什么都没看到。’——可是队长，只有龙卷风，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浑身湿透！

    天啊美国良心！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还不脸红！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尼克几乎想这么咆哮着质问他，然而他知道就算他拿木仓对着这群人的脑袋都没用，这群人最让人棘手的就是一旦决定，就算再怎么折磨他们都无法从他们口中获得一个字。

    如果不是该死的监控设备都被那股妖风破坏的七七八八，什么有用的都没有拍摄到，尼克才不想听他们鬼扯呢！

    满心充满对自己信任员工背叛带来的刺痛，尼克·弗瑞面色越发阴沉的朝着苏茜的病房走去，抵达门口后甚至没有窍门便直接推门而入，当他看到病房中托尼开着全息视频跟小辣椒对接公司事务，罗根拿着一本漫画杂志靠在病床左边跟苏茜说着什么，娜塔莎坐在右边修着苹果，史蒂夫跟查尔斯一起聊着电视上的新闻，巴顿……巴顿蹲在厕所门口巴巴的看着娜塔莎。

    “……我知道我来的有点不是时候。”尼克觉得巴顿惨兮兮的模样让他的心情好了一些；“但楼下fbi已经要疯了，他们需要获得受害人的口供，找到更有力的证据给汉尼拔定罪。”

    “所以你就打算让一个刚从恶魔手里逃出，经历生死还没完全康复的少女，接受那些据说当时在场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探员，进行一场需要她重温当时噩梦的审问？”托尼噼里啪啦一连串话下来还不忘回头对小辣椒说一句‘给我几分钟时间把这个脑子有坑的家伙赶出去我们再继续’，小辣椒对此只是耸了耸肩做出了一副‘你随意，我不着急’的模样。

    苏秦朝那边看了眼，结果罗根坐直一些伸手扣着她小脑袋转回来，并把漫画书朝她面前递一些：“别管他们，看完这页没有，我翻页了啊？”

    “……我觉得我手腕真的没事……”苏秦满不自在的，这手腕其实缝针后麻醉退了也没有多痛，但是这群人愣是觉得她动动手腕就会影响伤口，完全不让她有机会动手，这一天下来她过的生活简直比国王还夸张，衣来都不用伸手，娜塔莎拿她当洋娃娃一样伺候，饭来就动动口，娜塔莎喂饭，罗根就跟托尼抢着夹菜往她碟子上堆，好像她多能吃一样……

    “在你拆线之前，你没有任何根据证明你没事。”罗根痞气的撇了撇嘴，而后将书页翻下一页；“你喜欢看这种充满幻想的东西？”

    “偶尔，嗯……妈妈说保持对一切的美好向往，能让我们的心雄辩的宽阔。”苏秦说话间娜塔莎已经把苹果切成丁，用牙签穿着递到她嘴边，并对她温柔笑着说：“你妈妈的观点非常对，我想她还说过多吃水果有助补充维生素，对吗？”

    苏秦扁了扁嘴，这有点小委屈的样子使得她终于流露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调皮可爱，她冲着娜塔莎眨了眨眼睛后说：“你刚才连说话的表情都像我妈！”

    娜塔莎有些不着声色的得意，妖娆的面容颇有些温情慈爱的柔和，她那双与苏秦相似的湖绿色眼眸蕴含着湖水般的温柔注视着苏秦：“哇哦，我的荣幸。”

    “并不是我打算。”尼克微微皱眉，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失控，自从苏茜的身份曝光以后，总觉得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这姑娘简直是个灾祸体制一样——也许这就是她的变种人能力呵呵。

    “这个案子牵扯出来的东西太复杂，fbi甚至已经获得特令，我无权拒绝他们上访。”尼克掏出了那张特令递给托尼；“……再说了，苏茜作为一个公民最基本的职责就是配合警方调查，以便于案件能合法公正的获得真相。”

    “别用这样明晃晃的诱惑当我的面哄我闺女。”托尼露出了一副‘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花花肠子吗’的表情；“你现在知道我闺女是合法美利坚公民而不是什么见鬼的z1224号了？我是不是要为你承认了她的合法身份对你表达一下真诚的谢意？”

    “……托尼，这整个事情，无论是她的出生还是她现在的一切。”尼克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面容冷静的仿佛是冷漠一般看着托尼；“不是我造成，我也没有推波助澜，我只是服从上级命令，为我的职责尽职尽责，你真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其实跟你关系不大，但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你。”托尼满不在乎的挑了挑眉，而后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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