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多雨的季节, 难得一日太阳从云层中透露出一丝光辉, 小镇居民们在院子里的晾衣杆上晾满了返潮的被子。
几个小孩儿在镇口的大槐树下翻着皮绳,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嬉笑声。
“大丫二丫,回家吃饭了!”
这时不远处人家传来一声吆喝,不过正玩得起劲的孩子们并没有听见。
又隔了几分钟, 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黝黑壮实青年从院子里出来, 走到槐树下, 正要叫人,突然视线扫过镇外的小山坡, 似乎看到了什么, 他登时愣了愣, 然后拔腿就朝那边跑去,完全没有听见两个女儿在后面叫爹爹的声音。
小山坡上是一座简陋的小茅屋, 自方家两兄妹离开之后, 就在也没有人进去过了,现在它还立在那里,还是何二虎每年修葺的缘故。
何二虎气喘吁吁, 因为不敢移开视线, 也没有仔细看路, 中途还踢在石头上摔了一跤,不顾手掌上磨破皮的伤口,他爬起来继续朝那茅屋跑去。
几分钟后,何二虎气喘吁吁地停在了茅屋前。
茅屋的门就是简单的竹篾编织成的,由于编织者的手艺不精, 竹片之间歪歪扭扭,加上长期受到潮湿天气的影响,黄色的篾条之间还有些黑色的霉斑。
看着眼前半掩的门,何二虎深吸了口气,抬起的手有些发抖,竟是半天不敢伸手推开它。
方书荧消失的前几年,何二虎还到处找过她,尔后在父母的干涉和久寻无果之下,他放弃了,安安分分的娶了个媳妇,如今有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媳妇肚子里还怀着一个。
但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过不去的一个坎,这一点从他每年修葺这间茅屋也看得出来。
而现在,这个屋里竟然有人来。
会不会是她回来了?
何二虎站在门口久久不敢动弹,生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又站了一会儿,何二虎感觉到腿都有些僵硬了,他才又深吸一口气,以手掌推开了眼前这扇门。
门扉发出吱嘎吱嘎的老旧声响,屋子里的景象完全呈现在何二虎面前。
这里面的模样何二虎看了好几年,缺了条腿的桌子,一口四桶量的小水缸,两张凳子和一张小床。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风把门吹开了。
何二虎难掩失望。
“二虎子,你不是叫大丫二丫吃饭吗?怎么自个儿跑到这儿来了?”
秀娘是一个温柔的女人,虽然长相普通,但脸上的恬淡笑意总是让人心生好感,此时她怀着肚子,慢慢朝何二虎这边走来。
何二虎如梦初醒,关上茅屋的门,回身朝自己的妻子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看有风将这门吹开了,就来看看,秀秀,你这身子这么大了,叫闺女来叫我就成了。”
“不妨事,娘说快生了才要多走走咧,这屋怕是又潮了,赶明儿你上后山弄点茅草,再搭一下。”
“不了,这儿的人应该不会回来了。”
“那倒是,回来也不会住这房子了,要是他们回来,咱们就请他们住我们家,回头再重新给他们搭一所房子,这儿太潮了,住不得人。”
“嗯,我们回去吃饭吧。”
看着转身离去的夫妻二人,隐在一旁的梁安笙露出一个笑容。
“这是?”尘霄之前虽然来调查过梁安笙的身世,可并没有深入接触过附近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看不出这青年的心思。
“他叫何二虎,他们一家人以前很照顾我。”梁安笙笑眯眯的回答,“我离开前不久他还打算和我提亲。”
这倒是说的实话,不过是梁安笙从方书荧的记忆中提取出来的。
尘霄眼神一下就变了,语气也有些酸溜溜的,“那宝贝怎么不出去见见他?”
梁安笙挑眉,“你希望我去见他?”
这才意识到自己挖了个坑,尘霄拒绝也不是,同意又难受,停顿了好几秒,才说道:“宝贝自己做主就好,我支持你。”
此时尘霄完全没有想过梁安笙现在的性别和有所差别的模样,当然,或许是在他眼里梁安笙无论何种模样都是一样的吸引人,只是对那个勾引自家宝贝的男人充满了防备。
热衷于看男人变脸的梁安笙噗的一声笑出来,“走吧,去看看‘我’的墓。”
何二虎对方书荧的心思梁安笙刚来时就看出来了,虽然这不关他的事,但这人好不容易走出来,他出去也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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