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面,楚玄随便扯个小贩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听说是陈家的人,楚玄嘴角就勾起了一丝冷笑来。这畜生家里与半戟山有宿仇,如今又跟踪我们,绝对是没安好心,小爷今儿个非收拾了他不可。
眼看着庄尧的车从一条僻静巷子拐弯上了大道,陈环急忙想跟上,斜着插过来几匹马,马上还带着甲,这撞上去绝对要倒霉,陈环连忙勒住缰绳,小仆惯会看颜色,替陈环质问道:“何人拦住我家主人!”
楚玄长得就不像坏人,还拱了拱手:“这位兄台可是陈氏大郎?”
陈环不意外有人知道他是谁,点头道:“正是。我此番有急事,还请让开。”
“尊驾不如先说说,陈郎为何跟踪方才那队车马?”
陈环心里一虚,心道莫非是她家人?可不能说是为了查人家的地址,面上便极力掩住:“我与那车中小娘子是旧识,见她孤身行事便护送一二,与你何干?”
楚玄忽地笑了,话却不是冲着他说的:“动手!”
楚玄带的人多啊,足有十几人,他前头领着三个人堵住去路,剩下的人后面包抄,楚玄与陈环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待包围圈完成,立即动手。
有人将陈环一把从马上扯了下来,几个仆役也被制住,之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顿胖揍,把他们都打懵了,一个个哭爹喊娘的。楚玄还对陈家仆从道:“回去告诉陈贺成,再打我半戟山的主意,小心性命!”
居然都明着派儿子跟踪了,是嫌命长吗?
楚玄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真以为陈环是陈家向半戟山挑衅的一个信号,为了庄尧的安全,便给了陈环一个教训。陈环叫人揍得皮青脸肿,身上无一处不痛,还云里雾里呢,我勾搭个小娘子,碍着半戟山什么事儿了?
回家一看这也瞒不住,仆役们将前因后果一说,陈贺成反反复复叫他们说了三五遍,饶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珠子一样看待的大儿子,看中了个小娘子,竟是半戟山上那个自己多年前抛弃的女儿?!
这事儿没瞒着人,吕氏很快就知道了,尖声笑道:“可真是个孽种,竟肖想起亲姐姐来了!不知廉耻!”
陈贺成一巴掌甩过去,头一遭把妻子给打了。吕氏吓傻了,捂着脸连哭都忘了,陈贺成一脸狠戾:“住口!此事不许传扬出去!否则你就给我滚回吕家!”
喝住了吕氏,心里却也发了狠,厉声问陈环:“先前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如今一想,怕不是蓄意报复我陈氏,才故意勾引于你?”
陈环没见过他爹发这么大的火儿,听他爹现在如此没有下限地猜想,也是怂了——总不能真承认自己是个那啥,变态吧?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
倒是吕氏说了句公道话:“哼,也没听说那小娘子如何勾引他了,我看就是他的主意。”
陈环猛给他爹磕头:“我不知道她是……她是……我,我若是知道,必不会如此啊——”
继妻与庶子不合,陈贺成左看妻子,心下就有火。右看长子,也觉得没出息。一甩袖子:“都是前世的冤孽!”
打发走了两人,想想小王氏几次大闹陈家,半戟山也曾狠狠打过吕氏的脸,如今还将他的宝贝儿子给揍了,这些个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气得陈贺成一宿都没睡好。想自己风光了这些年,儿女双全,家财万贯,唯一的污点也就是半戟山那个孽障了,却也一直彼此相安无事,怎么忽地叫个弃养的女儿使阴招给害了他的心肝宝贝大儿子呢!
一定是那小贱人故意使坏,想败坏他陈氏的名声!
不得不说,陈贺成脑洞略大,且毫无底线。这么琢磨了一宿,几乎就当这是事实了,陈贺成心下含恨,决心要收拾收拾半戟山出出气。可半戟山有兵有马,来硬的恐怕不成。唯一一个死敌狮虎山,现如今山头都荒了。
陈贺成早饭都没吃,叫来府里的幕僚来商议——说是幕僚,不过是早以前某任县令手下的小吏,跟陈贺成臭味相投便入了他家做个宾客。别说,他在县里混得久,颇懂一些阴私之事,还真有些馊主意,他对陈贺成道:“半戟山是山匪,咱们想治它,还得走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