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军营中的鼓声从上午一时敲击到了现在,一刻也不停,只不过听起来声音小了些。韩遂能从中感觉到,应该被捶打的鼓变少了几个。韩遂心下觉得可疑,即使是救父心切、准备随时出营进攻,但谁又会持续不断地一直击鼓呢?且不说鼓经不住这长时间的捶打,击鼓的壮士也不可能长时间地击鼓,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
正疑虑着,部将们也觉得有些古怪,前来见他。
“何事?”韩遂问。
马玩焦急地说:“主公,马超军的鼓声一直不停,恐怕有蹊跷。”
“嗯,听见了。”韩遂淡淡的回答。
“不如给末将一万步卒,末将前去攻营,看个究竟。”杨秋说,他本就是擅长统带步兵。
韩遂也有些意动,但再三思考后说:“不必了。既然马超鼓声不停,就表明他还在营垒中没有走。我军前去攻击一个五万之众驻守的营垒,殊为不智。”
“可这鼓声……”张横还想争辩几句,韩遂却说:“行了!等到深夜时,马超军要休息,自然会停下击鼓。”
“是。”
韩遂等众将都走了,自己一人在鼓声大震之下也无心睡眠,就走出大帐,抬头看着弯弯明月。他眼睁睁地看着夜空中的月亮一点点地从东边慢慢地移到夜空正中央,又从正中央慢慢地向西边移去。斗转星移,时光飞逝,然而马超军营里的鼓声一直不停。
韩遂惊觉,已经到了子夜时分,可鼓声竟然还不停!再看自己的士兵,也不知这鼓声是何原故,各自慌乱地在营中徘徊。
就在那一瞬间,韩遂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大喊:“快!快去叫三个将军来!老夫要见他们!”
传令兵马上跑去。杨秋、马玩和张横因鼓声隆隆,也没有睡着,赶紧前来。
韩遂焦急地说:“大事不好!快快整理兵马,随老夫进入马超的营垒!”
“什么?”三将惊呆了,那可是五万数千人驻守的营垒,而且修建得高大坚固,哪里是轻易就能攻进去的?一着不慎,就会导致巨大的伤亡,而且很难攻得下来。
“没听清楚吗!老夫要你等攻营!”韩遂急躁地说。
“可是主公……”
“没有可是,快快整理兵马,要晚了就再也来不及了!快去!”
在韩遂的呵斥下,三将赶紧去点起六万轻骑。韩遂着急得先带三千亲卫军先行,急切向马超军的营垒奔去。
一路上,月光洒满大地,广阔的黄土平原上,虽有些昏暗,但依然能看得很清楚。只是广阔平坦的地形,同样有利于声音的传播。“咚咚咚”的鼓声,在原野之上传扬得极广。
韩遂的身体随着胯下战马的奔动,也不停跃动。他一直咬牙切齿,死死地盯着那座传出古怪的鼓声的营垒,心里希望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他宁愿伤亡一些人马,也一定弄清楚到底是他的预言不幸言中,还是他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