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稳。
良久之后,李开复才缓缓撤回手掌,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侧着身子,阮小柔大口喘息道:“本以为只是帮吕岩涤练识海,哪知道这个混小子竟然会深陷心魔当中,不可自拔。”
反手再一指王涟,阮小柔愈发没好气道:“她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我只是让她进到识海当中唤醒吕岩而已,谁能想到这个臭丫头竟然会自己胡来,连春秋印都掏出来胡乱瞎用。”
闻言一愣,李开复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低声感慨了一句:“唉,还真是什么事都赶到一起去了。”
“嗯?”阮小柔转过脸来,盯着老人脸上的古怪神情,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长袖一挥,李开复并不答话,只是缓缓调转身形。
阮小柔亦随之极目远眺,在勾陈峰正西方的天空尽头,一大片极其醒目各色虹光正在急速逼近。
“诸子百家的人来了。”李开复喟然一叹,道:“本来,他们只是抱着找吕岩讨要落日原遗宝目的而已,可好巧不巧的
,春秋印竟然也赶在此刻现世。看来,这一仗是不打不成了。”
面色一冷,阮小柔不屑道:“真是一帮闻着屎味,就忍不住的狗,让人恶心...”
女子和诸子百家的过往恩怨,近乎到了倾尽四海之水都难以洗清的地步,李开复微微一笑,对此一清二楚的他却不接话。
“不过...”几句讥讽过后,阮小柔渐渐重归正常,转而开口问道:“我在第一时间便已经布置好了屏障结界,他们未必会察觉到春秋印的存在吧?”
摇了摇头,李开复无奈道:“你那个结界,或许能瞒过远在中原的大明朝堂,可要想糊弄住近在咫尺的诸子百家,恐怕不太现实。要知道,这世上最想对王涟这一脉斩尽杀绝的,可不是大明,而是诸子百家。”
眼中寒光一闪,阮小柔跃跃欲试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跟他们打过再说。”
李开复赶忙转头,一把将欲要起身的阮小柔按在原地,阻拦道:“别动,你要是现身了,原本就算打不起来的架,也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才能罢休。”
几次挣扎过后,阮小柔才终于坐回原位,恨恨道:“你死我活才好,要不是你这些年一直拦着我,我早就上门找他们麻烦去了。”
闻听此言,李开复略感头痛,只能岔开话题劝解道:“行了行了。对你而言,现在更要紧的是吕岩和王涟他们两人,剩下的先交给我。”
斜眼一瞥,阮小柔讥讽道:“那么多年没见你出过剑了,你行吗?”
“行不行,看过便知。”李开复洒然一笑,挥挥手道:“我走了。”
“我曾东南啸明月,我曾西北卷狂沙。
...... ......
世上意气万丈长,不及老夫一剑匣。”
在若有若无的轻声低吟中,李开复迈步登空。
句中描绘的潇洒气概,在老人青衫独立,飘然若仙的背影中或许还能略窥一二,可句末所提及剑匣,却始终不见踪影。
迎着勾陈峰上有些刺目的日光,老人眯了眯眼,右手五指渐渐蜷缩成握剑之式。
崖高万仞,剑蕴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