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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一丝喘息之机之后,双方终于开始了正面的捉对厮杀,二品对一品,宗师杀宗师。几个来回之后,张胥一方就逐渐占据了上风,毕竟这些年轻翘楚都是诸子百家的嫡系传人,朝廷收拢的那帮子江湖鹰犬,大多都是从江湖底层博出头的无根之萍,相比于传承百代的世家底蕴,矮上一头也是情理之中。
坐镇后方居中调度的夏侯远看着自己一方的金银鱼袋客卿伤亡速度明显快于对面,心里也不着急。这些投身军伍的江湖中人全死光了也不会让夏侯远心疼,只要身后朝廷大旗不倒,耐不住寂寞的名利之辈就会像秋天的麦子一样,被人割过一茬总有下一茬接上。
只要能拖延少许时间,让驻扎在附近的朝廷大军有时间赶来布阵围剿,眼前这帮前隋余孽必死无疑。想到这里,一心建功的夏侯远连连高声呼喝,督促手下死战不退。得到命令的军中客卿哪怕早已萌生退意,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死撑。既然是自己选择吃了这口官饭,他们只要不想牵累到家人亲友,就只能死战到底。
持剑悍勇杀敌的张胥也看清了局势走向,知道再拖下去对自己一方而言并不乐
观,开始有意的收拢人手,准备寻隙脱身。以大开大阖杀气盈野的陈秋道为箭头迅猛前突,幸存的几十名世家传人联手破阵。
眼看己方高手已经快被诛杀殆尽,对方马上就要破阵远遁,还需要一段时间调兵遣将的夏侯远别无他法,只能转身对着身后的三层小楼躬身作揖,高声喊道:“恭请陈大人出手诛敌!”
木质楼顶轰然炸裂,一袭朱红蟒袍破楼而出,重归冷厉的老人悬浮于空,面无表情的看向场中乱局,吐气开声:“咱家陈貂寺。”
长袖一挥,卷住近处一人,双手轻轻一撕两半,漫天血雨中这位一手提残尸,一手托头颅的大太监缓缓说道:“放弃抵抗的,我可以留他一具全尸。”
“他果然还是来了。”坐镇压后的司马错穿过寂静无声的人群,来到打头的陈秋道身边低声耳语,此时的他已经心乱如麻。
看着那一抹凶焰滔天的嗜血朱红,只有这位兵家传人还能做到面不改色,转头看向身边的至交好友,半开玩笑似的沉声说道:“我们这些弃子不就是用来逼他现身的吗?”
拍一拍两人肩膀,之前一直沉默不言的张胥挤到两人中间,盘算了好半天都没算出生路的他反而洒然一笑,这位满脸横肉,眉眼间自带狰狞的读书人突发豪言:“由我来拖住他一时半刻,你们趁机逃命,自求多福!”
也不给旁人反应的时间,张胥就箭步疾走,一人冲关。
哪怕是以文立道纵横世家,在苟延残喘五百年后也只能暂放手中笔,换提三尺剑。
这位只恨自己晚生了五百年,没办法合纵连横间牵动天下大乱的张姓传人此时此刻看的最开,既然生不逢时,索性死得其所。
一人死总好过三人都死。
谁言书生无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