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真人与贺连城立于云端,两人隔了大约十丈距离,谁也不曾开口。
贺连城三十年闭门造车,琢磨出似是而非的江山一剑,一直也只在脑海中推演,不曾付诸于口,心里没底,自然出手踌躇。
倒是重阳真人好整以暇,等了半天,却迟迟不见贺连城出剑。先忍不住开口道:“贺老头儿,想什么呢?”
重阳真人满心的不耐烦,又随手掐下一丝云气,以御剑的法子打向贺连城:“我可没那闲工夫陪你在这磨洋工!”
云气激射,贺连城察觉到气机流转,下意识举剑封挡,却被突然转了个弯的云气轻松绕过。临到面前,云气骤然一散,打湿了贺连城紧皱眉心。
若说之前贺连城开山三剑走的是阳刚路子,如沙场猛将持大刀巨斧,猛砍猛斫,纯以势压人。
那重阳真人这一手御剑功夫,便如深闺女子手绘绣花,于细微处见缝插针,是以巧破敌的精细活。
贺连城感觉眉心一凉,恍惚回到三十年前,重阳真人当时就是如此轻轻一刺,破了剑势,使自己从此剑心有损。就是这样的一剑,让自己藏在深山悟剑三十载。
心有感触,才想起今日问剑初衷,贺连城赶忙按下心中纷乱思绪,拂去额头水渍,愁眉舒展,朗声笑道:“劳烦久等了,请真人与我共看江山!”
贺连城低头细看手中巨阙,伸手轻抚,由剑柄直至剑身中段,口中喟叹出声:“散!”
轻搭剑身的左手,猛然用力一拍,长近五尺的重剑巨阙一分为四,横列身前。
贺连城一手指一剑,如沙场点将:
“江河!”
左手边一剑前刺,取江河奔流不息之意,剑势滔滔不绝,环绕重阳真人游弋不停。
“湖海!”
右手边一剑立起,得湖海浩渺磅礴之形,逡巡在真人脚下三尺虚空。剑身起伏不定,如怒海起狂浪,伺机而动。
“高山!”
居中一剑,高高抛飞。盘旋御空,剑意层层高涨,达到极致,重比三山五岳,铺天盖地的向重阳真
人压了下去。
“江山如画!这就是我三十年参悟所得,愿世间江河湖海高山,尽入眼前一方剑阵。”贺连城手握最后一剑,须发飞扬,双目圆睁,看向阵中重阳真人:“任你剑术通天,剑意无双,我自以世界强压你身!敢问这一剑,可堪入目?”
重阳真人困在剑阵之中,身遭空间被逐步压缩,眨眼间已无辗转腾挪之地,也不慌不乱,只是闭眼细细感知剑阵流转。
世间剑术虽千变万化,但都有迹可循,人力有穷尽之时,就是剑招顿挫之处。尤其是这种以气御剑的路数,只要能抓住旧气流转殆尽,新气未成的那一瞬,就是破阵而出之时。
可贺连城这江山剑阵,每到剑气衔接之时,三剑就交错呼应,把那一丝破绽藏得严严实实。重阳真人接连几次出手,都被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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