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劳母亲担忧了。”
贺云嘉站起身,皱起鼻子冲她道:“你知道惹阿娘担忧,就老实些。别老是到处乱跑。”
“知道了,知道了。”
贺云嘉见她并不反驳,等了她许久的那股憋闷也尽数散了。
等上了马车,就拉着她问:“你遇到什么好玩的了?怎么那么久才回来?快给我说说……”
贺令姜笑道:“就是赏赏灯,看看戏法,看别人猜灯谜放河灯罢了。”
“就这?”贺云嘉不信。
“就这。”贺令姜看着她,一脸我没说谎的样子。
贺云嘉失望:“唉……那谁还不是呀。每年上元节不都是这些。”
说到这,她转而又兴奋起来:“不过,今年还是有一处不一样的。咱们贺家在主街处搭了个灯楼你可看到了?”
贺令姜点头:“那灯楼上挂了九九八十一盏花灯,每盏都漂亮极了。”
“这有什么。关键是那最高处的一盏八角宫灯,你可知它是被谁赢了去?”贺云嘉冲她眨眨眼。
“不正是那江州的崔十一郎?”
贺云嘉激动得眼睛发亮:“你也看到了吧?你说说,那崔家十一郎生得可是好看?”
许是自幼修习玄术的原因,贺令姜不爱去记人的样貌,多是靠气辨人,但她也分得出美丑媸妍。
她想了想,那位崔家十一郎面容白皙清俊,眉目温润,确实称得上好看。
“好看。”
贺云嘉看她神情澹澹,不由摇着她的肩膀道:“你难道都不激动的吗?”
贺令姜状似不经意地将她的手拂开,玩笑道:“作何激动?难道也要来个掷果盈车,将你们的这位崔郎逼得狼狈逃窜不成?”
贺云嘉脸颊微红:“我也掷了帕子,就是不知那崔十一郎接到没有。”
贺令姜端起车内小几上的茶盏,低头喝茶,闻言凉凉道:“没有。”
她看那崔十一郎,倒是恨不得将抛到自己身上的那些香囊帕子,全都扔个干干净净呢。
“哼!你如何知道?”贺云嘉捧着脸,手肘撑在茶几上,“许是就接到了呢?”
贺令姜看她一脸陶醉,不由放下茶盏问道:“你当真喜欢这崔家十一郎?”
“你懂什么。这崔家十一郎就如高岭之花,我不想着去采摘,但能得见美人,也是令人万分欣喜呀。”
她这想法,倒是洒脱自在。
鲜花虽美,却也并非采摘下来才好,默默欣赏一番便是这世间的美好之事了。
贺令姜正想赞她两句,就听她面色微红,接着道:“如若……这美人,再与我有几分不同,那便是更好了。”
贺令姜放下茶盏:“你真会想。放下幻想,踏实做人吧。”
贺云嘉扑上去就要去挠她痒痒:“你这是说我做白日梦么?”
贺令姜挡开她的手,眼中含笑道:“我只是觉得你近来话本看的有些多,并无笑你做白日梦的意思。”
“鬼才信你。”贺云嘉白了她一眼。
贺令姜袖中的金钗不由一抖。
贺云嘉收回手,重新斟了一杯热茶递给她:“快点暖暖身子吧。你现在怎么虚成这样,两手跟个冰块似的,我碰着都嫌冰手。”
贺令姜接过冒着热气的茶盏,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道:“贺云嘉,我同你说,我不虚的。”
玄士的事,怎么能叫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