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德心中很是为难。
一方面他希望借着平定西南太平反贼上位,在宗室众人中树立威望;另一方面,对兵事他又确实心中没有一点底气。
此次贼人可是过万兵马啊!上次在南溪谷,樊虎不过数百人马,就敢冲他数千兵马的营盘。
直到现在他还记忆深刻,此时他哪里还有勇气以手上这区区四千兵马,去迎战反贼万余兵马?
正堂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是尴尬,恰在这时,萧暎的一个亲卫急急忙忙地跑进正堂禀报:
“侯爷,郁林城中许多人都在传,说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在马平上空惊现八条神龙,还说当时天气好好的,不知怎的突然就听见了惊天雷暴……”
萧暎不耐烦的打断:“住口!本侯如今哪里有心情听这些?”
那亲卫这几日一直在城内负责打探奇人奇事,顺便寻找麒麟果的线索,并不知道眼下的突发状况。
被训斥后一脸委屈,心中很是郁闷:“不是你让我但凡听到些什么奇人奇事,便即刻回府禀报的吗?这差使真他娘的难当!”
萧正德、杜士和听完后惊讶不已,二人对望了一眼,从对方目光中似乎捕捉到了些什么。
杜士和掐指算了一阵,对萧正德肃然道:“将军,以士和看来,马平城此次应当有高人助守城池。”
“哦?可有凭据?文轩速速道来!”萧正德很想印证下自己的判断。
杜士和望着萧正德,微笑道:“将军,且不说今日这佛鲤传讯,便是这八龙飞天也绝非普通人能做到,除非……嗯,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来,此人将军也认识。”
萧暎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忍不住问道:“哦?八龙飞天难不成也是人力所为?此人是谁?莫不是此前堂兄对我说的那人?”
“文明,正是此人!每次都出人意料啊!”
萧正德深吸了口气,对杜士和道:“文轩,依你看,若是有此人助守城池,我等此番出战有几成胜算?”
杜士和想着今日佛鲤传讯之事,心中叹道:“这小小的马平,竟然牵动起偌大的风云!
我墨门隐世高人数百年未曾出山,此次竟然也现身马平助守城池,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也罢!怎么说我也曾是墨门中人,便做个顺水人情,就当还了昔年师门的恩情吧。”
杜士和正色道:“侯爷,此人有卧龙之才,或许贼人遇上他已然遭遇重挫,我等何不借此机会逆流而上?
百里水路,全力以赴的话,一昼夜便至,到时候再见机行事,侯爷以为如何?”
萧正德听他这么说,展颜笑道:“嗯……我正有此意,呵呵呵!文轩,此人若在马平,我相信或可一战!
传令下去:领方郡兵马务必要在明日午时之前赶到郁林集合,郁林郡兵和本部兵马即刻备齐粮饷、整顿军马,随时待命出征。
陆郡守,着你即刻征调郁林附近所有渔舟、竹筏、艄公、渔民为我所用,随我出征马平!
文明,你是随我出征,还是即刻赶赴龙州整军?
若是回龙州,途经南定州之时,正好替我将军情传给南定州刺史范弘,请他率州兵尽快增援马平。”
萧文明心知没可能从萧正德手上借到一兵一卒,无奈道:“便依堂兄之言,我这便即刻启程赶赴南定州,之后再回龙州。
堂兄,祝你马到功成!告辞!”说完领着身旁亲卫当先匆匆离去……”
***************
战事已经持续了六天,城头之上处处血迹,伤亡惨重,谢迁飞渡马平城后的第五个夜晚再次降临。
这两日战况惨烈非常,贼人发起了疯狂的进攻,东、西、北三门如今迫不得已,又各自抽调了五十兵士到南门补充损失。
若非柳江北岸陈霸先人马这两日不断施
展疑兵之计以及扰敌之策,分散了樊虎大部分兵力防守,此刻城池恐怕已然失守。
谢迁大大低估了张善在太平道众心目中的威望,城下贼人的悍勇让他震惊。
此前为了激励士气,他早已将援兵最迟三日将至的消息传了下去,但从今天的战况来看,恐怕很难支撑到援兵到来。
虽然拼着耗尽几乎所有的石弹、酒气和火油又消灭了过千贼兵,但他知道,后面再没武器可以抵挡住贼兵的攻城,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贼人虽然损失惨重,但仍有近五千兵马,除去受伤的,能战之兵最少还有四千之众,而马平郡兵能战的,却只剩下了不到四百。
军棚之内,众人齐聚一堂,气氛异常凝重。
谢迁非常疲惫,他知道此次或许九死一生,兵士手上已经没有了攻防利器,只剩下他提前预留出的准备在万不得已时弃城突围用的几个石弹和少量酒气、火油。
他非常清楚,即便这时想要弃城撤退,也没可能将城内民众尽数安全撤离至北岸。
这几日,侯府部曲在陈霸先的带领下,发起了多次小型江面对战,虽然仗着甲兵精良杀伤不少贼人,但终究人数过少,扭转不了战局。
樊虎观察两日后,基本也摸清楚了北岸兵力的底细,渐渐地收拢贼兵,再次将矛头集中到了南门。
南门城头的伤亡瞬间直线上升,谢迁知道如果再不做出决定,恐怕最后一丝希望也将湮灭。
“范长史,连夜清点城内所有车马,皮革,竹篙,集中到南门城下龙门大道。
即刻征调所有城内工匠连夜赶制皮战甲,便如此……这般……今夜子时我有大用!”
谢迁神色前所未有的冷厉,眼神中精芒闪动。
谢心珏来到他身边,轻声问道:“阿兄,是要决战了吗?”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