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谢迁正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忽然耳中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喝骂声,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侧耳仔细倾听了一阵,怒道:“这狗贼莫不是赵四?都骂到城头来了,胆子不小啊!”
他又朝城头附近看了一眼,只见众多兵丁正在捂着嘴偷笑,那看奚流风的眼神更是令人无语。
谢迁急忙来到城头,奚流风见他到来,迷惑不解道:“这城下来了个傻子,骂了半天都不知道他在骂谁。
我方才看了一圈,没见城上有其它人穿白袍,莫不是他在骂我?嘿!这狗贼胆子可不小,竟敢招惹小爷,看我怎么收拾他!”
谢迁差点没笑喷出来,哈哈,奚流风代我受骂,爽也!
他调侃道:“白袍贼子可不就是说的你?哈哈,那家伙胆子贼小,你看他离得那么远不敢过来,能拿他怎么办?算了,今夜忍一忍就好。”
奚流风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身上这白袍原本是谢迁的,他越听越怒,又见身旁众兵丁那看他的眼神,似乎在误会他有个布壮小娘子。
“这还了得?我奚流风身上流的可是汉家名士高贵的血统,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正想发作,忽然想起一事,立刻嘬唇出声,叽叽喳喳的鸟鸣声顿时响起。
身旁众人大为惊奇,谢迁不解其意,正想开口询问,只见一只乌鸦自战棚内的巨鸟嘴中冒出头来,听见这声音后,立刻震动双翅往奚流风飞来。
奚流风见众人惊奇的神情,脸现得色,他从袖中摸出几颗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
的丸子,摊开掌心,那乌鸦立刻欢快的停在他的手掌上啄食起来。
奚流风摸摸它的小脑袋,说道:“笨贼傻贼蠢贼直娘贼!”随后便从背后摸出一只箭来,取下强弓朝城下赵四的方位随手便是一箭抛射。
这乌鸦立刻振翅朝着那飞箭所指的方向追去,赵四正骂得口干舌燥,心中自己都觉得别扭。
无奈方主令他要骂一整夜,他只得清了清嗓子,正想开口继续大骂,忽然身旁传来诡异尖细的骂声:“笨贼傻贼蠢贼直娘贼!笨贼傻贼蠢贼直娘贼!”
那骂声甚是难听,他先是大吃一惊,东张西望一圈后,没见到骂声从哪里发出,更奇怪的是那骂声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飘忽不定,呱噪不止。
赵四又惊又怒,心中骂道:“直娘贼的白袍贼子,这又是搞得什么鬼门道?怎地见不着人影,声音却来到我的耳旁?”
他心中忽然充满恐惧:“莫不是这贼子召唤了恶鬼来与我对骂?不会呆会儿就将我的性命索走吧?”
他越想越怕,一溜烟的便往樊虎营帐中跑去,再也不敢出声乱骂了……
片刻后,那乌鸦又飞回城头,口中仍是大骂不止,众兵丁先是目瞪口呆,尔后哄堂大笑起来。
奚流风志得意满,又摸出几颗丸子喂了乌鸦,正要唤它离去,忽然那乌鸦围着谢迁便大骂起来:“死淫贼!死淫贼!”
众兵士瞠目结舌,望着谢迁那眼神充满了贱贱的笑意,谢迁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对乌鸦怒道:“你这只笨鸟,回头让阿奴拔掉你几根毛,看你还不老实!”
众人忍俊不禁,大笑出声。
城下再没骂声传来,谢迁大步朝军棚走去,那乌鸦仍是围着他骂个不停,沈重惊闻此声,不解道:“谢公,这乌鸦可是在骂子歌?为何骂出如此难听之言?”
谢循大汗:“呃……吾儿年少贪玩,这笨鸟或许是他训练用来……用来取笑胡九龙云的,嗯……定是如此!”
沈重摇头晃脑、啧啧称奇,口中赞叹不已:“子歌之能,果然神鬼莫测,不可思议,匪夷所思啊!”
谢循捋须尴尬笑道:“那是自然,哈……哈哈!”心中却道:“改日须赶紧让子歌教这笨鸟说些好听的吉祥话才行,今夜差点害老夫失了颜面……”
南门城头之上这一夜再没动静,那东西北门却是一刻没消停,时不时便有捷报传来,待到寅时,天色将明,沈重谢循依然精神抖擞。
城头众兵将这一夜轮流休息,那耳中软木塞子很是管用,个个精神饱满。
沈重哈哈笑道:“侯爷,你输了,加上方才西门大捷,昨夜已然阵斩太平反贼一千五百余人,我方仅伤亡十余人,多数还是不小心跑慢了被石弹碎片误伤,这样的战果当真前无古人,闻所未闻啊!子歌神人也!”
谢循朝着军棚临时架起的榻上看了一眼,只见谢迁高卧而眠,全然不在乎杀了多少贼人,正呼呼大睡,他微笑着摇头自语:“此子必非池中之物,我谢门有子歌一人,足以重现昔年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