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湖岸边,数十个女子正牵着手中的丝线绕湖飞奔,远远看着便像在集体放着风筝。
王妙容与奚奴并肩坐在桃林之下的草地上,二女眼神痴痴的望着空中的飞龙,心思却全都随着那狠心之人飞去了马平城……
王妙容悠悠道:“想不到这世上真的有人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亲眼见证这惊人之举,我到现在仍然似在梦中,阿奴,你大可放心,你我想出这神龙飞升、天帝传旨的法子,定然能助谢公子一臂之力!”
奚奴忽然痴痴自语:“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师姐,那晚他对我唱出这几句诗词的时候,我心中虽然难过,却远没有此刻这般深刻的体会,秦郎此时正在城头与贼人血战,但愿天帝能保佑他平安无事……”
她说着说着,忽然泪流满面,王妙容受她感染,不自觉也想起了昨夜那灯笼树下的浪漫一刻,想着往后或许再也见不到那坏人,心中忽然一阵刺痛。
她忽然想起谢迁临别时的嘱托,轻声安慰道:“阿奴,谢公子走前,曾留了一首诗歌给你: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昨夜他还唱了一首歌:月光色,女子香。泪断剑,情多长……这世道的无常,注定敢爱的人一生伤……
我知他定是爱极了你,心中苦痛无处诉说……阿奴,他还让我转告你,若是他回不来,便让你……”
“让我从此忘了他?也许这样,我此后依然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阿奴望着她哽咽出声。
王妙容惊诧道:“师妹,你……怎知他心意?”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秦郎……我要去找你……”奚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王妙容突然眼中起了一层水雾,心中伤痛不已:“为何你走了,我却心痛如斯?你这狠心的浪荡子……”
她伤感了一阵,又轻拍着奚奴的后背,安抚道:“谢公子与你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师妹你放心,他定能全身而退。
谷主早已下令近期你不得出谷,我想这也是谢公子的安排,你便让他安心作战,天帝会保佑他的……”王妙容说到最后,似乎已在自言自语,一颗芳心随着空中的飞龙,早已飘向天际……
***************
城头之上,谢迁取出早已事先准备好的石弹,临时装填完火药,并塞入了尽量多的铁蒺藜,又将几个石弹分给了马胜。
马胜仔细听完他的嘱咐后,小心翼翼的抱着“雷震子”,火速往西南团楼赶去……
谢迁则抱着几只石弹快速往东南团楼赶去,奚流风很想跟着去看热闹,不过他深知自己肩负重任,此时绝不是任性玩笑的时候,只得领着众箭手继续坚守城头。
樊虎迅速收拢宁定方道众,正欲下令再次攻城,便在此时,城头忽然再次传来声音:“天帝有旨:天雷只诛首恶,若非贼首,伏地拜天,当能免去一死!”
西南角敌楼内,马胜紧张得手心直冒汗,谢迁给他的任务是听到呼声后即刻仔细辨别,尽量朝贼营中站着的贼众发射,他负责狙击西南方向贼首。
此前他还在想,贼人怎么可能会听话趴下?谁知这声音才传出不久,城下不远处呼啦啦的便趴了一地
的贼众。
这气氛又很快的往后方传导,片刻间,贼众便如潮水的波浪一般,由近及远成片成片的往地下趴去。
马胜心道:“谢公子真乃神人也!这难道便是他方才所说的心理战术?”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扫视着贼营,左手中的油灯随时用来点着引线,右手握紧锤子,随时准备着击下床弩上的弩牙发射弩箭。
那床弩发射的是巨箭,说白了就是标枪,长约三尺五寸,尾羽处有三片铁翎,看着就像三把长剑,所以又称“一枪三剑箭”。
此时这标枪之上,早已绑好了谢参军赐下的神兵,团楼内的几个负责调整床弩方向的兵丁全神贯注,早已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马胜的目光忽然锁定了一处方位,只见西南贼营中有一小搓人正藏身于一匹战马之后,他赶紧凝神定睛细看过去,确认了那几人并未趴下拜伏。
他又扫了一眼贼营,凭着丰富的实战经验,迅速命人调整好了床弩发射的方向和角度,马胜一咬牙,左手油灯点着引线,右手果断的一锤下去,狠狠的砸在了弩牙之上……
谢迁命弩兵随时替他调整床弩的方向和角度,他自己则仔细搜寻着樊虎的踪迹,目光所及,恰见东南贼营中有一黑盔猛士,正手忙脚乱的从马背上跳下,随后又快速的趴伏到了那马匹的身子底下。
那坐骑颇具灵性,竟然就那么原地不动的站立着,谢迁正欲点着引线,朝那马匹放箭,恰在这时,贼营西南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谢迁急忙朝响声传来处看去,只见一团火光过后,西南角响起阵阵惨呼声,他心知定是马胜出手,连忙又将目光朝方才的黑盔猛士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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