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沉,昨日他可是把邢止五花大绑、拳打脚踢……。赶忙又说道:
“昨日多有得罪,还望邢大师大师大人不记小人过,这里给您赔罪了。”他深深鞠一躬。抬头再看邢止。
“昨天?”邢止只是傻傻地望向刘主管。
刘主管心里一想,昨天邢止喝醉了,自己因为不知道他的底细,所以虽然对他拳打脚踢,但是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以他表现出来的个性,醒来不记得倒也正常。索性先不提这个茬,主管转移话题:“您不知道吧,现在天工城有个传闻,说其实是您赢了今天的炼器比赛……”
说到这,二人已经来到装点的富丽堂皇的三楼。
“好小子,你可真是姗姗来迟,让本会长久等,你算是多年以来第一个……”叶百万坐在桌前,桌上美酒佳肴早已摆好,他见邢止到来,言语间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
长桌的一侧,卓悦儿端坐一旁,美眸在邢止脸上扫了扫,被电得焦黑的他现在洗得白白净净,看样子体质非凡。普通修炼者,哪怕位列三关,被雷电石击中,就算不危及生命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
“大叔——”邢止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对一桌美食也是视而不见,他嘟着嘴走到叶百万面前,表情极为失落,“消亡,是不是就是死掉了?”他问道。
叶百万有些戏谑的神情一滞,想不到邢止一来就问个如此奇怪的问题,他又看一眼邢止,站起来拍拍邢止的肩膀,踱步说道:“可以这么说。人一出生,就会走向消亡,死只是消亡的一个环节,直到所有人都把他忘记,他就真正的消亡了。”叶百万转过身,面向邢止,神色严肃而有些悲戚。
“那我只要还记得老头,那他就不算是消亡了?”邢止脸上忽然闪现一丝惊喜。
叶百万凝视着邢止脸上的惊喜,那其中又夹杂着不安,像是害怕失去的孩子
。“是的!”他重重地点头,心里没由来的很沉重。
“哦!”邢止一声欢呼,他跳起来,脸上笑容洋溢,“老头才没有消亡呢!他是我师父,我记得他!乌鸦也不会消亡,他是我朋友,我记得他!”
叶百万不自然地笑了笑,看向端坐的卓悦儿,她似乎也有些出神。是啊,谁的一生没有故人逝去呢?只不过邢止忽略了一个关键,就是“消亡”,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绕开这个结果的唯一方式,就是修仙!
“哇,好多好吃的!”邢止突然发现了身边长桌上摆满了各色美食,眼睛金光闪闪,立马扑过去,伸手就去抓。
“啪”一声响,邢止只感到手背上乍地一疼,本能地手一缩。
一直站在一旁的叶百万的手下,猛然间就出现在邢止边上,手中拿着一把一尺长的戒尺,“用筷子!”他瞪着眼,扬了扬手中戒尺。那意思是,你小子当这是你家啊?再放肆我可要揍你了!
“哦,知道了……”邢止缩着脖子,瞟一眼叶百万的手下,摸了摸手背上鲜红的尺印,方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双筷子。
被邢止这么一闹,叶百万心里忽然就轻松了,“哈哈,”他一笑,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卓姑娘也请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卓悦儿一点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狼吞虎咽的邢止,拿起面前的一双白玉筷子。
“我是个俗人,不会说什么场面话,今天这卓酒席是为了庆祝卓姑娘今日比赛得胜。我叶百万不佩服仙人,仙人太过缥缈,不真实。而你们炼器师是真实的,执着的,我叶百万发自内心地佩服!”叶百万说道,言语中很是真诚。
“叶会长您过奖了,我们炼器师只是一些没有什么修炼天赋的人而已。而且,今日得胜,实属虚名罢了。”卓悦儿说道。早在来之前,她就听说邢止在大街上把炼制的天雷剑收入体内,很可能是无形之剑,在品质上位于王品之上。
“卓姑娘莫要妄自菲薄,胜负定论各有评判,傻小子炼制的兵器,寻常修炼者又是否会用呢?”叶百万摆摆手,又反问一句。今日就连天工城的执法队队长都没能明白邢止的无形之剑的用法,一众炼器宗师都看走了眼,寻常修炼者就更别谈了。
卓悦儿不打算辩解下去,她望一眼吃得正欢的邢止,这个人似乎对胜负毫不在意。
“不说这个,我们来品尝美食,今夜的美食虽是珍馐阁的普通食材,但都是我私人带来的厨子所烹制,你且尝尝。”叶百万带头夹起一块肉,“此菜名为‘东坡肘子’,乃是我家乡的名菜。”
卓悦儿依言也夹起一块,肉块一入口,便是眼睛一亮。作为七绝宗的少宗主、天工城最杰出的青年炼器师,珍馐阁的三楼她是有幸来过一两回的,这里的菜式多是些人间灵物所烹制,里面所蕴含的灵气对于修炼者来说大有益处,从而让人忽略了它的美味。但是她现在所吃到的“东坡肘子”却纯粹是舌头上的享受,入口肥软适中、香气四溢。
“东坡肘子,”邢止忽然说道,他已然夹了好几口,要不是叶百万的手下一直拿着戒尺在一旁虎视眈眈,以邢止吃东西的速度,哪怕是用筷子,这会功夫也早就把一桌子菜吃光了。
“我娘一年就做一顿给我吃,平时都只有麻婆豆腐吃。”
“是吗?”叶百万只是随意一答,不露声色地和手下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