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新的时代 26、孤独的石头

好像是累了，在石灵的边上坐了下来，嘴里说着什么，石灵静静地听着。

    “……我跟你讲哦，今天我遇见一只乌鸦，乌鸦好厉害，他什么都知道……他还说我的灵魂有缺陷，会不断地去忘记……”

    “咕噜咕噜……”这一回，石灵回应了一句。

    “是啊，他说我和他一直都认识，就是我时间一长忘了他。”

    “咕噜咕噜……”

    “哈哈，小石头你身上开花了……”

    男孩并没有用奇怪的眼光看待石灵，好像石灵也是他的同类，是他的老朋友。他们畅聊了很长时间，最后小男孩带着石灵去找乌鸦……

    孤独的小草终于被春天光顾了。关于“我是谁”这个问题，石灵想着，已经找到了答案。

    时间回到当下。城主府。

    华阳初上。叶千红走过一片假山林，来到一片幽湖边。这幽湖名为“龙潭”，湖面宽广，几乎占了城主府三分之一的地方。湖边树木茂密，笼着一层轻烟白雾，叶千红在白雾中穿行，她走到一间茅屋前停下来。

    这块地，是城主府的一个秘密，从未有外人到过这块地方。此时也没有任何人迹，仆从、管事、侍卫，一律不会踏足此地。幽静得有一丝诡异。

    叶千红吸一口气，似有些畏惧，门没关，她走了进去。

    茅屋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柜，床上铺展着的芦苇席已经褪了光泽，甚至在潮湿的环境下有些发黑而一股霉味散露。芦苇席上，一个外貌森寒诡异的中年男人盘坐其上。一身布衣

    无法掩盖身上磅礴的气息；密布的幽青色鳞片一直从他的脸颊蔓延到脖子下，被衣领遮蔽；他的双手也是幽青色的爪子，像是龙爪，此时正单手捧着一本书在细细品读。

    “李先生。”叶千红站在门口，显得很有礼貌，她称呼中年男人道。

    被叫做李先生的男人眼光一扫，落在叶千红身上，与他的外表相反，“李先生”的眼神很平和，只是有一种沧桑藏于其中，好似活了千年岁月。

    “你来了。”李先生把书放下，淡淡道。

    “先生知道我要来吗？”叶千红依旧很拘谨地站着，甚至声音都显得小心翼翼。

    李先生一笑，脸上的鳞片牵动，有些恐怖，浓密披散的黑色长发摆动，“昨日府中可真是热闹，一个小鬼一直吵闹不休……所以，我断定，他嘴里不愿成亲——所指的女孩是你。”但是音调很平淡。

    “果真府中之事尽在先生掌握，千红前来正是为了此事，还望先生为我做主。”叶千红抱拳请求。

    李先生缓缓摇头，目视门外，“叶十方做事向来固执，且此事于我有利，我并没有理由插手此事。”

    “先生……”叶千红央求道。

    “年轻人的事，年轻人去解决吧。你且先回。”

    见先生下了逐客令，叶千红只好告退。“好吧。”她扫了一眼角落，一个铁笼子，是这个茅屋唯一多余的东西。一只俊美白兽匍匐其中。

    那天，邢止和石灵被有着三关修为的副城主打晕后，邢止被关进地牢，石灵本来要被当做礼物送往叶千红的住处，却是半路上接到李先生的指示，副城主只好把石灵送来龙潭。

    石灵醒来，潮湿而幽暗的茅屋里，容貌古怪的李先生自然流露出的强大气势，压地得它不敢动弹。

    李先生一直入定盘坐，直到今天早上才转醒，从书柜里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此时，目送走叶千红，李先生站了起来，伟岸的身躯在狭窄的茅屋里走动几步。

    “你出来吧。”李先生看向铁笼，还是一样平和的语调。

    石灵抬头看了一眼李先生，直觉告诉它，如果李先生想要杀它的话，只要动动指头就可以把它捻成灰。它把铁笼上的锁链一口咬断走了出来。

    茅屋很小，顶着红晶鹿角的类似于白虎形态的石灵走出来，它几乎紧挨着李先生，李先生仔细地打量一番石灵。他回到床上盘坐而下。

    “你可知道，你是这世间生命的一个梦想。”李先生洪亮一喝，瞪着石灵。

    不会说话的石灵无法回答李先生。它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高傲的物种，它只是邢止的小石头罢了。

    “但是你的蜕变方向是错误的！”李先生的声音显得凌厉，整个人不怒自威，他接着说道：“世间一切生命起源于水，无论是人类，还是龙，都是从海里走出的生命。至关重要的一次蜕变，你却选择了个四不像的陆地形态。”

    李先生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却让石灵心中一暖，它一直都是一个被忽视的存在，除了邢止与乌鸦把它当朋友，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重视。当然，石灵知道李先生并非人类。

    见石灵低下头颅，像是孩子认错一般，李先生神色渐渐缓和。

    “你过来……”他手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