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他不知道?唉,他确实不知道。我知道关于青柳散人的消息,却未曾禀告过父亲”
甄见夔冷笑道:“强辩也是无用,你不过一个凡人,你父亲不知道,你能知道什么?”
甄行秋若无其事道:“是大伯告诉我的。”
众人齐齐一愣,甄见龙道:“甄乘云告诉你的?”
甄行秋点头,甄见夔喝道:“胡说八道,你父子和甄乘云势成水火,他怎会告诉你?”
甄行秋咳嗽一声,道:“说是大伯告诉我的,其实是他透‘露’给我只言片语,我猜测得。至于他一开始安的什么心……晚辈不得而知。”说罢正‘色’道,“请族长许我从头说起。”
甄见龙暗暗诧异他的坚韧,道:“好,你照实说来。”
甄行秋道:“自我和父亲回到府中,拜见了青柳散人。父亲掌握山府,日理万机,我不过残废之身,不能为父分忧,便想着多去陪伴祖父,代父尽孝,也是聊尽微薄之力。幸好祖母并不厌恶,一个月倒肯见我几次。”
甄见龙听了,‘精’神一振,暗道:不错,他是个不惹人注意的凡人,或许反能亲近那蛇妖,得到些隐秘情报。当下神情重视起来,许多长老也是如此。
甄行秋道:“一来二去,我倒成了府中少有的能和祖父说上话的人了。大概三个月之前,大伯找我过去,问了我一些问题,大为奇怪。我依稀记得,他问我祖母房中有什么异味,有什么古怪声响,祖母平时举止如何,如此种种,当时听来都是不着边际。”
甄见龙道:“嗯,你怎么回答?”
甄行秋道:“我自道没有异常,祖母的庵堂之中,时时点着檀香,凝神静气,十分好闻。我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气息。但大伯父总是问,不免令我赶到奇怪。就在腊八节那日。大伯给我一个食盒,叫我给祖母献上腊八粥。”
“那时我已经心存疑‘惑’,便掀开食盒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是用料‘精’致,香气扑鼻的腊八粥。又尝了一口,也无异状。便送给了祖母。哪知祖母吃了一口,立刻脸‘色’大变,立刻泼在地上,叫我滚出去。”
“我出去之后,心中不免怨怼,总觉得大伯有意陷害我,定是他知道了祖母忌讳,故意叫我难堪,更断了我和祖母的关系。”
甄见夔冷笑道:“小小孩子竟这么‘阴’暗,可见不成器。”
然而也只是他这么说,在座众人全是人‘精’,这等小手法岂能不知?不免暗自皱眉——倒不是不能这么做,只是以大人算计小辈,手段还低级,格调太低。
甄行秋继续道:“吃一堑长一智。我当时便到厨房,问过了那做粥的厨子,粥中加了什么?那厨子提了配料表给我,我看了一遍,用料只是寻常,唯独单有一味‘雄黄’十分可怪。”
众人同时哦了一声,心道:说到正题上来了。
甄行秋道:“我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祖母手下的道姑,也来询问粥品的事。正好我便撇清了关系,将祖母的目光引到大伯身上,再和祖母赔罪。祖母倒没深怪我。只是带我不如当初亲近了。”
甄见夔喝道:“好手段,你还反咬长辈了。”
甄行秋并不理他,道:“祖母不亲近我,我也隐隐有些犯猜疑。到了大年下,府中开戏,我看了一本白蛇传,陡然惊醒,吓了一身冷汗。当时我便怀疑祖母是个白娘子,想跟父亲说,又怕父亲斥我‘乱’想,便横下一条心,打算独自进祖母房中查探。”
甄见夔道:“就凭你?你好大的胆子。”
甄行秋道:“虽然不易,但能够做到。尤其是年终有许多庆典,有一些祖母也要出席。她若离开斋堂,堂中只有几个‘女’冠。我便或买通,或调虎离山,将她们支走,总有办法‘摸’到祖母房中。”
甄见龙听到这里,倒是‘露’出了赞赏神‘色’,道:“不错,这孩子有些胆‘色’。你查到什么没有?”
甄行秋道:“我溜进去两次,第一次什么也没查出来,第二次查出这个。”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物,薄薄一片,银光闪闪。
几人一看,同声道:“鳞片?”
甄见龙忙招手道:“快拿来我看看。”有弟子下去将鳞片取上,甄见龙抚‘摸’着,但觉坚韧沉重,竟比金子还沉。
旁边执法长老道:“好家伙,看来这孽畜道行不低。”
妖修不同人修,主修的是身体,越是强大,身体越是强横,筋骨鳞片,都能看出不同。当下几人围拢上来看,要从中看出青柳散人根底。
甄行秋道:“这是从祖母‘床’上找到。我拿出去之后,请外面老道修士看过。说是有一千八百年道行的蛇妖所蜕,据他所说,这至少相当于修士的筑基巅峰。”
堂上几个人同时站起,喝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