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后连退三步,扭头惊惶大叫,“师叔,有妖修!”
观空哈哈一笑,起身道:“不是妖修,是朋友。”
白目嬉皮笑脸站起来,撕咬着羊腿肉,从人群中走来,嘿嘿笑道,“大和尚,俺们又见面啦。”
观空哈哈一笑,起身道:“不归山匆匆一别,白目小友风采依旧啊。”
“凑合,凑合,哈哈。”白目得意一笑,一口酒将嘴里的肉全都冲到肚中。
观空也是一笑,指了指他衣裳,道:“只是……你这身装束,奇怪了点。”
只见白目身穿黑色小夹袄,头上裹着白布巾帽,那条油腻腻的裤子却没换,那夹袄也不知道是从哪偷来的,紧紧勒在他身上,看起来十分奇怪。
白目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咧嘴嘻嘻一笑,手持酒肉继续朝观空走来。
忽然,前方人影一闪,闻法跃到他面前,伸手拦住他,满面怒色大喝:“就算你认识我师叔,也不能在佛门圣地吃喝酒肉,亵渎佛祖世尊!”
白目伸手在鼻前扇了扇,翻白眼道:“小光头你放的屁真臭。”
“你说什么!”闻法闻言大怒,挥拳就要上前打白目。
“闻法,不可无礼。”观空沉声喝止。
闻法不忿收拳,怒视白目,愤然道:“你快点滚下青灯峰,这里不欢迎亵渎佛祖的人。”
“佛祖?”白目东张西望看了一遍,咧嘴嬉笑问道,“佛祖在哪,俺怎么瞧不见?”
“你……”闻法气得咬牙切齿,真想上去给他一顿耳刮子才觉解气。
白目甩手扔掉羊腿和酒壶,双手按腰,笑嘻嘻地望着闻法,问道:“小光头,俺问你,你口口声声把佛祖挂在嘴边上,你几时见过他?”
“哼!”闻法重重哼了一声,高声道,“何须见到佛祖,佛祖便是佛理,存于般若之心,在于灵台方寸,你这粗俗之人一辈子也别想知晓此等奥妙玄藏。”
“呵!”白目一听这话来劲了,眼珠一转,嬉笑问道,“那你说俺亵渎佛祖,俺哪里亵渎他了,俺可从来没骂过他呀。”
“你在佛门圣地喝酒吃肉,就是对佛祖的最大亵渎!”闻法怒视白目,寸步不让。
“奇怪了,俺自喝酒吃肉,干佛祖屁事?”白目故作疑惑之状,连连挠头,继续道,“俺又不是佛门弟子,想要喝酒便喝酒,想要吃肉便吃肉,佛祖不会管这么宽吧。”
闻法顿时瞠目结舌,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白目得意一笑,转头面朝观空,眉飞色舞道:“还有啊,观空老和尚刚才说戒这戒那的,还说这是佛之根本,这是佛祖说的?”
观空闻言一愣,笑了笑,道:“经书上是这么说的。”
“狗屁不通,狗屁不通!”白目大头连摇。
观空闻言再愣,苦笑道:“檀越有何高见?”
白目嘿嘿一笑,神采飞扬道:“佛祖是这么说的,他说,喝酒不好,容易使自己心智不清,头脑不明,无法参悟佛法真谛,阻碍修行,最好别喝;吃肉不好,等若间接杀生,最好别吃……”
他说了一大通,全都是最好别如何如何,闻法听完跺脚大叫:“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佛祖何时这样说过!”
白目咧嘴一笑:“那你们又如何证明佛祖像你们那样说过。”
闻法再次哑口无言,瞪大了两眼愤怒地望着白目。
白目完全无视闻法,双手叉腰,笑哈哈道:“所以,佛祖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是自在心,身是自在身,神游太虚外,逍遥自得真,想要参悟真如至理,却把自己用笼子关起来怎么行,真如在笼子外面呢。”
观空闻言浑身一震,心中困惑千年的疑团竟被白目一语点破,如当头棒喝,豁然开朗。
“阿弥陀佛!”观空合十朝白目一拜,长声叹道,“听檀越一言,某家才知道,某家数千年的佛法修为,在檀越面前竟不值一提。”
“啥?”白目闻言发懵,茫然眨眼望着观空。
李阡陌闻言也是愕然无比,喃喃道:“白目懂佛法?观空大师这是在说笑吗?”
观空满面笑容望着白目,道:“某家今日才知道,原来白目小友也是佛道中人,当真相逢恨晚,既然来到了迦兰山,何不去迦兰寺中坐坐,论讨佛法,岂不妙哉。”
“去迦兰寺?”白目双耳抖动一下,扑棱着眼望着观空,问道,“有酒喝么?有肉吃么?”
一旁的闻法气得面色发紫,转身面向观空,急叫道:“师叔,怎么能让他去迦兰寺,他怎么可能是佛道中人!”
白目闻言龇牙利嘴对着他笑,得意道:“嘿嘿,你不让俺去,俺偏要去。”
观空淡淡一笑,转头面朝闻法,道:“十方阎浮世界,尽开方便之门,佛法本就不应拘泥一道,闻法,你佛法修为尚低,需知,见性成佛,不拘佛门内外。”
闻法和尚闻言浑身一震,似乎有所顿悟,愣了片刻后忽然肃容合十,对着观空一拜,虔诚道:“多谢师叔教诲,见性成佛,不拘佛门内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