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之,一了百了,但到底没有那个勇气。
胡照影想去开解一下丈夫,又被婆婆叫住:
“照影,快去将衣服洗了,都攒了一盆了,再不洗没衣服穿了。”
这几天丫鬟柳儿生病了,被接回了老子娘家住几天,家里的活就全都落到胡照影头上。
但是她一个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根本不会洗衣服。
“不会?不会你去买个下人回来啊,难道要我当婆婆的伺候你?”
胡照影便去村中寻了个外号叫做花婆子的老婆子过来,花婆子家里有田的,不可能签字卖身,胡照影就给她工钱,让她在家里干家务。
花婆子欣然同意,端起一盆衣裳就去洗了。
“哟,金子家的,你这是尿裤裆里了?这裤子咋这个味啊?”花婆子心直嘴快,翻出来一条小刘氏的亵裤,大嗓门就喊了出来。
小刘氏迈着小脚跑出来,指着花婆子就骂:
“你一个下人还敢议论主人家?什么金子家的,以后叫我太太!”
“哟,还太太,你看你有个太太样吗?我倒是看章子媳妇有个当太太的样。”
“你敢胡咧咧?我工钱不给你!”
小刘氏最恨人家将她跟罗惠兰比,以前的罗惠兰,饭都吃不饱,浑身衣裳打补丁。
如今的罗惠兰,不仅戴上了金簪子,身上的衣服还精致,丈夫还当了官,手底下管着人,吃的油水好,像是年轻了十几岁。
以前她小刘氏根本不把罗惠兰放在眼里,而如今那嫉妒的心像野草一样滋生。
“你敢不给我工钱?我给你洗了衣服,你就得给我钱!”花婆子一点也不怕她。
胡照影赶紧过来劝和,掏了工钱给花婆子,让她赶紧去洗衣服去。
小刘氏拿眼瞪着儿媳妇。
这时候老三白建贵回来了,进院门就跟他娘吆喝:
“娘,城里的宅子人家不租了,叫我跟你说一声。”
“啥?”刘老天趿拉着鞋走出来,“这户不租,其他人家不租吗?”
白建贵说:“没人来问。”
刘老太心中不安稳了,没有人租房子,那她怎么收租金?每月没有点进项,她心中就不踏实。
胡照影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悄摸地从厨房端了碗银耳汤,送进书房给丈夫。
“玉成,快喝。”
白玉成接了碗,胡照影就在旁边悄无声息地坐定,做些针线活,静静地陪着白玉成。
白玉成看着妻子娴静的模样,心中一阵温暖,在这个家中,只有妻子是真心关爱他的。
从来不催促他读书,从来都是默默陪着他,常常鼓励他,夸他聪明又好学。
夫妻相拥而眠的时候,她也会在耳边宽慰他:“就算考不上,做个教书先生,一辈子也衣食无忧的。”
这句话总是能让他放下所有焦虑,大大的心安。
别人对他好,都是对他有所企图。但影儿对他好,从来不索要什么,他白玉成能得这么一个知心好妻子,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