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茬又要张嘴大笑,但笑着笑着笑容就凝固了。
眼前这小孩一脸自信的表情,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他有点笑不出来了。
要是这小孩说的是真的,他这衙役的职位还保得住吗?
就算林捕头从不以权谋私,但他却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只要一查明白,卷铺盖滚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云团的祖祖教过她,这叫借力打力,也叫——狐假虎威。
这些她都不太懂,她就记得,只要搬出来林大哥哥,麻烦事就迎刃而解了。上次在村公堂里这个大胡茬就害怕林哥哥,这次他一定也害怕。
大胡茬面露不信:“从未听说林捕头还有什么弟弟妹妹,你有什么证据?”
云团打眼一瞧,一旁两个正在拆篱笆的衙役正是那天拦她的人,她小手一指:“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那两个叔叔,他们知道的。”
林元恺若是在现场,一定要满头黑线:叫自己哥哥,却叫他们叔叔,这不是让他低了一辈吗?
大胡茬狐疑地叫来了那两个衙役,两人一看到云团,俱都呆住了。
这可怎么办?拆家拆到上司家去了!
大胡茬这才相信,没想到他们顶头上司林捕头,竟还有这么一房穷亲戚,还偏偏被他给遇上了。
大胡茬立即叫停了手下,对着白家人囫囵道:“消息有误,有误,咳咳,我回去再核实一下。”转身就要离开。
胡庸正看到关键时刻呢,竟然给停了,赶紧拦住大胡茬:“胡大兄弟,怎么停了呀?这家人不赶走,我怎么建房子呀?你可是收了我不少银两的。”
胡大朝他一瞪眼:“你也没提前说这是林捕头的亲戚呀!我抄家抄到我上司那,我还混得下去吗?!”
胡庸一脸懵逼,啥?林捕头的亲戚?这白家来头这么大吗?
当下他也想赶紧溜了,岂料陈老太上前抓住大胡茬,撒泼打滚:
“打砸完就想走?没门!我要告到县衙去!”
大胡茬慌了,一把扯过来胡庸,让他赶紧赔几两银子,否则他们俩全完蛋。
胡庸迫不得已,割肉般掏了二两银子给陈老太。
“不够不够!”
大胡茬恶狠狠地瞪了眼胡庸,对方又掏出来三两,一并五两,陈老太这才放了大胡茬。
人一走,陈老太将银子一揣,又觉得不放心,立即让媳妇赶紧做点好饭。
“我给何姐姐送去,顺便说说这件事,看她能不能帮帮忙。记得放点大牛那什么安息茴香。”
做好了饭,陈老太领着云团马不停蹄就去镇上了。
因为何大人的关系,两人没被拦住,顺利到了松鹤院。
何老夫人还在床上休养,但休养并不太有成效。
她脸色依然苍白,提不起精气神,不能下床行走,只能半靠在床上说说话,一日三餐吃的也少。
云团看得心里有些难过,何奶奶看起来就像是祖祖走之前的样子似的,但是祖祖年纪很大很大了,何奶奶跟他比起来,还很年轻呀。
年轻的人,也会死吗?
她不明白。
但云团不想何奶奶死,何奶奶对她那么好,每次来都给她拿好吃的,总是对她笑眯眯的,叫她乖乖。
“何姐姐,你这不是都吃上人参了吗?怎么还是这个样子?”陈老太十分不解。
想当初她家老头子,都快病死了,一口参汤下肚,马上就精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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