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想像以前这里的模样,一个由重重叠叠陡崖峭壁合围而成的大深谷内,某一有心人匠心独运依随谷势建造一个几疑远离人世的神秘花园。水池、花圃、楼阁亭台广布其内,其上峰峦叠彩,林木参天,汤姆隆那丹星系的太阳透过云雾射进来,秘园奇花异树彩色缤纷,景色千变万化,美得难以描绘。
可惜这该是千万年以前的情况了,不知经历过甚麽可怕的灾劫,整座崖谷像曾被烈火焚烧,土石焦黑,光秃秃一片,不见半根青草,遍地颓垣败瓦,道路难辨,只有一个破损不堪由合成金属制成高逾人身、覆碗状的大钟,孤零零的被弃置在废园的正中处。
刚升上崖边的一轮明月,为它投下一个淡淡的影子,作破钟唯一的伴侣。
我降落破钟之旁。
这个依我们人类园林设计为蓝本建筑的谷园,正像银河文化般,多少风流,早成过去。不论阿米佩斯人如何迷恋银河文化,在堕落城呈现出来的,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小胡子该已逃离星系,而堕落大亨一党则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出了甚麽情况。
我切断与对方遥控系统的连系,心神回到眼前的破钟,同时透过躯壳的神经撒出思感网。
整个大火山区,每一道冲奔而下的大河,高低起伏的丘陵,尽在我掌握中,却杳无人踪。
难道宝瓶听到钟声,才急急赶来,这是不合情理的,关键肯定在破钟上。我伸手轻抚破钟,冰凉的感觉传人掌心,出奇地钟体没沾上尘埃。我下步该怎麽走?堕落城的情况就像一个错综复杂的棋局,可能性很多,不同的棋着会有不同差异的后果。我的目标是大黑球,但涅尼迦南却引起我的好奇心。它能引来秀丽、比尔等争相竞逐,该是事关重大,甚至可能影响宇宙三国的争雄斗胜,我岂可坐视不理?
锋原的采采又是怎麽一回事?假设她只是虚拟世界里的人物,如何把定情珠又或涅尼迦南之星交给她?我如深陷迷雾之中,没法掌握事情的真相。
“当!”我一掌拍在破钟上,发出激荡深谷的钟鸣,意想不到的情况,奇迹般在我眼前发生。
变化起自破钟,构成钟体的粒子活跃起来,像有一双无形的手,为它开始进行修复的工程,又如我敲钟的鸣震,开启早深埋钟内的一个程式,不片刻它再不是先前破损的烂钟,而是一个金光灿烂、如若新制的大钟。
能量流以金钟为核心,洪潮般往深谷扩散,花草树木从地面长出来,本须历时以年计的生长过程在眨眼间完成,颓败的破砖碎石自动重组,桥、池、路、亭、阁一一重现四面八方。崖壁处爆裂喷泉,哗啦声中直泻而下,清澈的流水满注乾涸的河道,片刻间我想像中的园林美景在月色下复活。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在四周发生的奇景,最令我震撼的不是造成如此几近神迹的力量,而是其内涵。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每一根草,我都可以叫出它们的名字,对它们我不单熟悉,还有最深刻的感情,因为它们都是曾在圣土存在过的植物。
我再没法回想深谷之前了无生气、颓败死亡的气息。山谷四周奇峰竞出,林木茂密,碧水流经谷底血脉般的大小溪河,形成数以百计的飞瀑彩池,水动石变,在月照下美景交织。
樟子松、红松、落叶松各类松树,杨树、桦树、胡桃、水谷柳、榆、椴、色木等等纷陈罗列,蓊郁苍莽,在阵阵长风下轻摇摆舞,沙沙作响。左方一个桂树林的香气,随风扑鼻,比美酒更令人迷醉。各式鲜花、大红花、玫瑰、菊花、芍药、幽兰在园圃内盛放,五色斑斓,七彩缤纷。
我看得头皮发麻,屏止呼吸。目睹此似是针对我这最后一个人类的精采表演,我一时间失去思考的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转身,一道碎石小径迂回而去,穿过一座竹林,通往一座宫殿般富丽堂皇的建筑物。
找深吸一口气,收摄心神,举步前行。
我拾级而上,登抵建筑物的大门前,下意识地找寻门铃一类的设置时,大门缓缓张开。我头皮发麻的往里看,首先吸引我的是在上方垂吊下来的伞形水晶吊灯,照得广阔的厅堂如同白昼,这麽一个在圣土文物房子惯见的景象,在这银河文化毁灭六千多万年后离圣土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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