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恩走进房间,举目四望,客厅内家具摆设得十分简约,除了几张椅子,一个装满书籍的书架和几盆正在盛开的鲜花以外,几乎别无他物。空气中流动着暗暗的熏香,香气淡而不散,沁人肺腑,令人闻之一清。他的正前方是一道珠帘,帘内隐约坐着人,但却看不仔细。
“请坐,巍恩先生。”这是一个柔和的女子声音,礼貌里含着庄重和威严,显然是久为上位者才能发出的声音。巍恩暗自估计,这个声音的主人韶华已逝,不再年轻。
巍恩摘下后背的琴,选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巍恩先生,那天在辛格伯爵的生日晚宴上,你们的合唱中曾经有一段美妙的琴声伴奏,请问可是出自你手?”箫夫人问道。
巍恩点头道:“正是在下。”
“巍恩先生,那日阁下与合唱队来去匆匆,意犹未尽,不知今日先生可愿为我单奏一曲,让我一饱耳福?”
巍恩道:“箫夫人,这没问题。不过,我这琴不比小提琴和钢琴,并不适合弹奏那些古典音乐,也许夫人等下听了会感到有损皇家礼仪。”
箫夫人道:“皇家音乐也不尽是那些繁文缛节,陈词滥调,先生何必自甘菲薄呢?”
巍恩对箫夫人的敏锐微感愕然,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要献丑了。”说着,忽然又道:“夫人,我有个请求。”
“请讲。”
“能不能别老叫我巍恩先生?直呼我的名字叫好了。”巍恩苦笑道,他还真不习惯这一套。
箫夫人似乎对他的请求也感到意外,沉默了一会儿,道:“就如所愿,巍恩。”
将琴抱在怀里,巍恩右手调了几个音调,顿时琴声叮咚,在客厅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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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恩下了马车,还没有进屋,大家便纷纷围了过来。文森特道:“巍恩,箫家干嘛找你?”
巍恩拍了拍六弦琴,将它递给了弗拉米,他现在是巍恩琴艺的徒弟。巍恩笑道:“还不是为了这个?那箫夫人觉得上次听得不过瘾,让我过去再给她弹一首。”
若拉道:“那你表现如何?没演砸了吧。”
巍恩道:“还好吧,不过说实话,没有那晚大家合唱时的激情,而且我也很不习惯那种被人居高临下欣赏品评的场合,浑身都觉得别扭。”说完,拍了拍弗拉米的肩头:“这把琴就送给你好了。你以后多花点时间练习,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就由你来演奏好了。”
弗拉米吃了一惊,紧紧地抱着琴,嗫嚅道:“我可不行,巍恩老师,我差得很远呢。”
“有什么不行的?你那么喜欢弹琴,只要坚持下去,将来肯定能成个大师呢。”巍恩微笑道。
弗拉米满脸涨红,用力地点了点头。
卡门忽然插嘴道:“箫夫人漂亮吗?”说完,两眼紧紧地盯着巍恩。
巍恩故意沉吟着:“嗯,这位夫人的容貌果然是……”
“果然是什么?”看着巍恩故作深沉的表情,连若拉也有些紧张起来。
“那当然是……嘿嘿。”
“当然是什么?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啊。”若拉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句。
巍恩双肩一耸:“当然的意思是,她应该很漂亮吧,至少声音不难听。”
“为什么是应该?”卡门不解。
巍恩叹了一口气:“因为我没见到她长什么样子,人家用帘子挡得结结实实的,我除了从她的声音感觉她是个老妇人以外,其余的一律不知。”
大家笑了起来,卡门也似乎松了口气。
巍恩道:“好了,好了,你们打听完了吧?都散了吧,我要去睡了,大伙儿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就在巍恩离开伯爵庄园后不久,一席对话正在进行中。
“姑妈,你觉得巍恩的琴弹得如何?”
“有新颖之处,声音也称得上动听,箫娜,你觉得呢?”说话的正是刚才与巍恩对话的箫夫人。
“嗯,不过比起那晚,今天他的弹奏减色许多,少了那晚令人心旷神怡的境界。”
“毕竟是个乡下年轻人,没有经过正式的训练,有些起伏也很正常。”
“也许吧。不过能够自己创造出一种崭新的乐器,我想他肯定拥有过人的天资,而且他的琴曲轻快活波,令人耳目一新,若不是他弹的心不在焉,效果肯定要好上许多。”
“心不在焉?你怎么知道?”
“他今晚的琴声松散,缺少变化,虽然旋律很美,但少了份精神。而且他弹完一曲后,拒绝了您再弹一曲的要求便匆匆告辞,看来心思根本不在弹奏上。”
“你说得也是。按理说,他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那能够结识上层贵族,对于他们这些艺人来说,应该是平步青云的好机会啊。”
“所以啊,我现在对他倒是有些好奇。”
“至于嘛?箫娜,再怎么说,他也不过是个艺人罢了。”
“姑妈,此人长于组织,受过良好的教育,偏又行事低调,似乎无意于富贵。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巍恩,也许身上会有我们箫家感兴趣的故事。”
巍恩和文森特又聊了一会儿,彼此都有了睡意,文森特先躺下了。巍恩洗完脸,吹灭烛火,正要上chuang,心中忽然一动。
他看了看文森特,轻轻走到开启的窗户前,望见了天边的明月。
院子里静悄悄的,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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